事态的发展往一个不可挽回的局面奔去。
大房二房的太太,姨太太们最先“正义”跑到禁园堵住了想要逃开的丁念,一个下人也不敢进来。
没有进来的还有三房的蒋琳,她不是个爱多事的人,是所有的太太和姨太太中唯一没有到场的。
好些人都想看到丁念受罚,擅闯禁园的后果,便是触了老爷子的逆鳞,虽然没人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好像是商量好的,每个人手里都拿了大的手电,因为这园子里环境幽暗,感觉处处吹着yīn寂的风,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丁念被堵在园子里,她知道此时理亏,“妈,我我我,雪球不小心跑进来,我带它出去。”
季容轻蔑的看一眼丁念怀里抱着的松狮,雪球已经长大了,抱在丁念怀里,就让人觉得丁念力气不小,“哼,带出去?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曹家是这么不懂规矩的地方?”
话里的威胁警告暗示着她的下场,丁念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几个长辈,提醒自己不要太紧张,摸了摸朝着几个太太“汪汪”直叫的雪球,恭敬道,“妈,我担心雪球走丢才进来的,我错了,下次不会让雪球跑进来了。”
汪凤鸣飞着媚眼“哎哟”一笑,“我说阿念啊,一条狗而已,你可真是重情重义啊,为了一条狗钻进这禁园子来,你可真是不怕死啊。”
不知道为什么,丁念听到汪凤鸣说那句“一条狗而已”让她极不舒服,最终忍了忍,“二妈,雪球是子骞送我的。”
汪凤鸣还是一惯的带着点媚,“子骞送你的,不也是个小畜生吗?”
丁念咬了咬牙,“二妈,子骞也很喜欢雪球。”
汪凤鸣又是“哎哟”一声,“瞧把这丁家的小姐给气得啊,二妈给你道歉啊,不该说你怀里的宝贝是小畜生。”
丁家的小姐?
丁念告诉自己忍忍就过去了。
季容剜了丁念一眼,“这种时候就不要一口一个子骞的拿出来当挡箭牌,要是子骞知道你做了这么荒唐的事,都会被你气死!”
丁念知道曹家是个很重规矩的门第,她不是没有领教过,心里不禁一抖,抱着雪球,哀求道,“妈!放我走吧。”
汪凤鸣撞了一下季容,即便越来越暗的天sè下,丁念还是看清了汪凤鸣眼中那些狡诡的浮光,她心里打颤,听到汪凤鸣在季容面前扇风点火的对她说,“放你走了,咱们曹家就不要家规了?”
“……”明明感觉冷,可背后已经涔出了很多汗。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多人。
丁念咬了咬chún,她知道,今天她完了。
看到大房二房三房的当家男人还有家眷出现的时候,丁念就知道,她走不了。
声音越来越大,公公曹先文首当其冲的斥责了她,并骂道,“还不快去沁园给老爷子请罪!!!”
丁念猛的回过神来,感激的看了一眼曹先文,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马上鞠躬,“爸,我马上去给爷爷磕头认错。”
曹先文的手心已经是大把的汗流了出来,从他听到丁念进了禁园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今天这祸是彻底的惹大了!这家里没有人敢公然违抗老爷子的,“还不快点!还在这里磨蹭!”
丁念抱着雪球就要离开,却被季容挡了去路,“今天这么多人在这里,这么多长辈在这里,你犯了曹宅的大忌,居然连跪都不跪?”
丁念想趁着曹立没有过来即早脱身,在曹家,初一十五都要进宗祠下跪上香。
每个月初一十五的前一夜曹立都会住在寺庙里,一到凌晨便会去请头香祈福,然后一大早觉也不睡的带回庙里的福水给家里的晚辈涂在茶杯上让他们喝下去。
每每这个时候,跟曹立请茶的晚辈都是要下跪的。
而且跪得心甘情愿,因为大家都知道,曹立迷信,他带回来的福水,就希望子孙喝下去后永远平安,不是跪他,而是希望子孙多跪跪菩萨。
老人这份心,其实包含着很浓重的爱。
除了曹立,她不想跪任何人,公婆也就算了,其他几房的太太和姨太太,她并不想跪。
可是为了脱身……
她才一念之间,曹立已经带着阿生走进了这座看起来荒寂的园子,一脸肃重yīn沉,丁念见到曹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爷爷,我误闯禁园,不是有意的,雪球找不到了,我很着急,听见它在这里面叫,我才进来的。”
曹立看了一眼四周的人,对着地上跪着的孙媳妇狠声道,“看来你这个大少nǎinǎi是当得太舒服了!”
“爷爷!我错了,您原谅我吧。”丁念知道兹事体大,所以曹立一过来想也没想便开始求情,若平时她没有做错的事,万万不可能这样。
曹立体型微胖,却不显肿态,jīng气神不是一般年轻人能比拟的威严。他看着丁念手中抱着的狗,皱着眉头。
他扫了四周的人一眼,目光里带着警告一路刺过去,汪凤鸣惊了一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
季容便一个人站在人圈的前面,她也不意老爷子一来没有说责罚丁念,反正怒视其他来抓丁念罪证的人?连这样的事也要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