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谷没好气的看着他:“怎么没找,不然你以为我每天出去干什么姐姐砍柴换钱买米,我就去找别的吃的储存起来,不只我们,整个韵溪村的人都是这么干的。”
钱宇不解:“既然有吃的,那为什么你们每顿只喝稀粥”
小禾谷觉得钱宇像是外星人:“那些吃的当然留着冬天吃,你以为这些东西天天有啊再过两个月,整个庆丰县都会被大雪覆盖,到时别说松子蘑菇,就连草根都会被冻在地里挖不出来”
钱宇大吃一惊:“这里的冬天很冷吗”
“当然很冷,到时你就知道了。赶紧干活吧,如果砍的柴不够买米,等冬天断了粮就全完了。”最后,小禾谷还特别强调:“庆丰县每年冬天都会冻死好多人”
说到这,钱宇也不敢再休息,他抄起砍刀,找一颗大树爬上去,小禾谷也帮忙捡些树枝。此地杨树和桐树居多,柴也出乎意料的好砍,地上落下的不说,就算树上枯死的树枝,只要用力踹两脚,往往都能落下一大片。
小禾谷看着钱宇在树上大展风采,口中羡慕道:“宇哥儿,要是你早来一段日子就好了,我姐天生怕高,每次爬树都要半天,每根树枝都要她费尽力气才能砍断”
听到小禾谷的赞扬,钱宇哈哈笑道:“这么说我还是挺厉害的没关系,以后有了我,就不用你姐奔波了,她在家把饭做好就行”
不知想到什么,小禾谷看着钱宇的眼神非常奇怪,有些莫名的亲近、也有些失落和惆怅,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将堆在一起的柴打捆
钱宇没有查觉小禾谷的异样,他发现丛林真是个好地方,才走了不到五十米,就发现一大堆好吃的,他甚至还找到一颗花椒树,小心摘下尚泛着青的叶子,他已经开始流口水,这玩意用来煮肉那叫一个香啊
就这样,他和小禾谷一边干活,一边找吃的,不时捡些松子、核桃塞进嘴里咀嚼,不知不觉,脚下的柴就堆起一大片。
韵溪的水依旧缓缓流淌,流水哗啦啦的声音像一支动听的乐曲。两个年轻的身影沿着溪边慢慢前行,一个有二十三四岁,背着比他高出大半的柴,另一个八九岁,瘦瘦弱弱,身上的衣服全是补丁,正是钱宇和小禾谷。
钱宇此刻已经无暇去欣赏溪边的美景了,他双目无神的看了看前方,脸上的汗水流淌的比韵溪还要快,他已经懒得去擦,只是少气无力的问:“谷子,前面还有多远啊”
“很远很远,宇哥儿,咱们走的还不到三分之一,要不你先歇会”小禾谷早忘了钱宇一脚踹断大树枝的风采,此刻他心里全是鄙视,仅仅两担柴而已,走的慢不说,还喘的跟死狗似的,比姐姐差远了,就这还大言不馋的想让我姐给你做饭,你配吗真不要脸
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给男人做饭这种事只有媳妇才会干,钱宇的话表露出他对自己姐姐的企图,小禾谷自然有理由生气。
钱宇不知自己被某位未成年人鄙视了,他坚定的摇头:“不行,不能停,如果停下,我估计就再也走不动了”
还算有点勇气,小禾谷想着,好心提醒道:“要不我帮你分担一点吧,照你这个速度咱俩半夜也回不了家”
钱宇拒绝:“不用,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万一累坏了,我可不好向你姐交差放心,你只需今天跟我跑一趟,等我认识了路,你就不用来了,哎,早知道就不应图省事,先找布衣大叔报个到的。”
钱宇的话很让小禾谷感动,他做贼似的四下看看,低头对钱宇悄悄说:“没事,我可以用绳子捆着,在地上拉着走,以前我也这么帮过我姐,神不知鬼不觉。”
听到小禾谷的话,钱宇一愣,对啊,这些柴细长蓬松,如果用绳子在前面拖着,绝对能省很大力气,亏自己天天给学生上物理课,讲摩擦力和功,结果现实生活中却不会用,典型的高分低能,羞愧啊。想到这,刚才支撑他顽强向前的心顷刻间烟消云散……
呼啦呼啦呼啦……
绳索的一端绑在柴上,另一端被钱宇挽成环套,从左肩斜跨到右腰,如果再加两个轮子,就成了农村老家的牛拉车,瞧他如箭般前行的姿态,天才和蠢货,地狱和天堂,果然像哲人说的,只有一步之遥
他正准备向小禾谷吹嘘自己的聪明才智,没想到一扭头,看到的却是对方苍白的脸,仿佛世界末日。难道小家伙身体不舒服也对,以他小小年纪,跟着自己跑那么远的路,有些不适才正常。
想着,钱宇关心的问:“谷子,你怎么了,如果不舒服还是歇一会吧”
他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小禾谷的声音立刻变成哭腔:“宇哥儿,你闯祸了,这些柴是用来煮盐的,只能背,不能拉,如果让韵溪水神知道,盐井里就再也出不了盐啦,到时大家都要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