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devil恶毒的女人
图卡娜
在女士面前保持风度是马尔福无可挑剔的教养,但在完成任务之前,风度翩翩的动作并不会让他面前的女士心情和畅,图卡娜脸上风轻云淡,实则心急如焚。
等到马尔福风度翩翩地熬成一份缓和剂,已经到了他父亲要求的回家时间,斯内普大约开放了权限,直接让马尔福走壁炉回了家。
他的办公室中间不知何时堆满了成箱的魔药材料,宛如集市中的香料铺,斯内普一挥魔杖,木箱全部翻开盖子,植物的叶和茎散发出辛辣、苦涩或芬芳的浓烈气味,最终让人牙根酸苦。药柜需要补充材料,你分门别类地将它们整理出来,然后放进柜子里。听明白了吗?斯内普天鹅绒一样的声音平静如常。
而图卡娜的肠子里仿佛生出一个黑洞,引得她的五脏极速掉落,她略略估计一眼,就算是给她二十天也未必能做完所有工作,下个周末我还要来,是吗?
斯内普点头,仿佛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下周末做不完,下下个周末继续,以此类推。
我做错了什么,先生?图卡娜知道自己的话等于在走廊里公然辱骂魔药教授,但她还是问出了口,可怜又可悲地给自己讨个说法。
拉文克劳扣两分,因为多嘴。斯内普残酷地扯起嘴角。
图卡娜听到了拉文克劳的蓝宝石哗啦流逝的声音,她早该明白当斯内普想要罚人禁闭时,呼吸也可以成为一种错事。图卡娜的肺部扭曲起来,好像顿时忘了该怎么喘气儿。
我建议你尽早动手。斯内普拖长语调,听得图卡娜的肠子和肺拧了又拧。她站在大箱子前,辨认出了诸多植物如流液草、牛黄、薄荷、姜、水仙根,然而……图卡娜头皮发麻,斟酌着词句,战战兢兢地向忙碌在书桌后的斯内普说道:先生,一些植物触及了我的知识盲区……
斯内普给她一个讥讽的眼神,我一直以为你们奥利凡德对认植物很在行。
仅限于乔木,而非草本。为了拉文克劳不多的那点宝石,图卡娜咬紧了舌头。
接着他施舍般地说道,书架最上面,《植物大全》。
《植物大全》是她读过最大部头的书本之一,她力地将之搬下书架,长袍上沾了灰尘和蜘蛛的尸体,整本书旧得仿佛刚刚走出坟墓,目录更是难用得一塌糊涂,待她检索出某个黄色小花的植物种类,已然累得像是和群魔打了一架。
图卡娜专注于整理工作,艰难地逐步推进,斯内普突然召唤了家养小灵,你晚餐吃什么?
她疑惑了半晌,才注意到斯内普在和自己说话。不必,先生,我可以去礼堂。图卡娜无意和斯内普面对面吃饭,就算是露露烤的胡萝卜肉桂蛋糕,在他面前吃起来恐怕也不香。
你已经错过了饭点。斯内普向后倾斜,朝墙上的挂钟抬了抬眼。
正如斯内普所说,已经八点一刻,图卡娜念起艾洛伊斯的晚间魁地奇,心就碎得掉渣。我要南瓜汁、牛排腰子派,还有一份加蜂蜜的覆盆子。图卡娜对家养小灵说。
和她一样。斯内普显然不准备心思考,向家养小灵点了点头。
图卡娜的目光飘向药柜一只又老又旧的抽屉,那个抽屉的手柄与别处不同。图卡娜酸溜溜地想,若是早知如此,她就应该要一份黄油啤酒。
食物不多时就被拿了来,图卡娜坐在墙边的椅子上,就着小茶几吃饭。斯内普将他桌面上的东西扫到一旁,吃得迅速又安静。叉子和磁盘碰撞的动静也变得刺耳,图卡娜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声音。教师们的办公室通常安静,不是所有人都像邓布利多一样喜欢热闹,或者像乌姆里奇似的在墙上挂满喵喵叫唤的小猫装饰。图卡娜想着乌姆里奇,恰好身后的门砰得一声打开,乌姆里奇粉色的雾霭似的席卷进来。
放下你的魔杖,西弗勒斯。乌姆里奇笑容可掬,她的视线在办公室中灵活地扫动,根据教育令,我有权四处看看。
斯内普回了魔杖,嘴唇薄薄地抿在了一起,没有说话。
乌姆里奇闲庭信步,这边挑拣一两根药材、那边翻动一两张书页,总归是离那些蚂蝗和耗子远远的,她倾身看向斯内普的盘子,厌恶地撇嘴,腰子派。然后慢慢踱到图卡娜的身后,像是捕风捉影地抓到了什么似的,尖声尖气地说:多么温馨的时刻,西弗勒斯,我不知道你竟然会和来禁闭的学生共进晚餐。她假笑着,啧啧叹道:或许还是相同的晚餐,我打扰到什么了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鹰隼般的面容完全被乌云占据,眼神锐利而刺眼,他大为恼火。我不是那种体罚学生的老师。他的每个字眼都咬得紧紧的,按耐着怒气,我不会让我的学生在禁闭里挨饿或者受苦,尤其是在他们帮我干活儿的时候。
你什么意思?是在质疑我对学生的做法吗?乌姆里奇脸色并不好看,她蠕动的嘴唇像两片腐烂的苹果。她把一只手按在图卡娜的肩头,锋利的红色指甲陷进了校袍里。
我可不敢。斯内普低声道。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语调也毫无波澜,听来却让人觉得讥讽。
那你为什么选她?乌姆里奇满面微笑地低头看向图卡娜,复而看向了斯内普,奥利凡德小姐为人无礼、天资蠢笨,何况我可听闻她对你的看法颇为……有趣。
你认为我是个在乎学生负面评价的人吗?那我在二十年前就应该提出辞呈。我只是想找一个拉文克劳,脑子比赫奇帕奇好使、心思比格兰芬多细致、做事比斯莱特林利索。七年级的学生正忙着newt考试,五年级以下的……斯内普冷哼一声,六年级的班里一共只有十几个人,而奥利凡德认识植物的能力恰好比其他人强,我的解释足够清楚吗?
不必紧张、不必紧张,西弗勒斯。乌姆里奇娇嗲地说,奥利凡德小姐曾公然顶撞我,我想让你明天给她的禁闭换到我那里去。
我没有意见。斯内普说,但她必须先把我的药柜整理完。
真是太好了,图卡娜苦涩地暗想,那么斯内普这一整个学期都别想拥有一个充实而整齐的药柜了。
乌姆里奇悻悻地握着她的小皮包,偏头睨着图卡娜,下次课上,别忘了我让你背的书,奥利凡德小姐。
我牢牢记得,教授。图卡娜甜甜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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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我!哈利,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对你大吼大叫。图卡娜沉重地踏着楼梯,鞋跟几乎要将木头戳出一个洞来,步步都带怨气。擦肩而过的学生向他们侧目,哈利替她瞪了回去,他双手交握成拳,努力地追赶她的脚步,他的斗篷随意地挂在肩膀上,一半散落下来,被踩上了数不清的鞋印。
图卡娜叹口气,停下脚步。楼梯咯吱咯吱地向别处转动,她眼疾手快地拉着他跳到二楼的走廊上,悄声说:如果乌姆里奇以为这样能羞辱到我,那她就错了。哈利,你也是来同情我的吗?你不必,我现在成了名人,每天像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被围观,我只想一个人待会儿……
哈利的绿眼睛认真地望着她,摇了摇头,他亮出了自己的手背,刀刻的痕迹留下了暗红的伤疤,“我不可以说谎。”图卡娜喃喃自语,读出了刀痕拼成的字母,感到自己的手背也在隐隐作痛,“我听说了她罚你禁闭的事,她用魔法让你在自己的手背上刻字,流出的鲜血变成了墨水,是这样吗,哈利?那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