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走停停,四处扫看,发现每处也不如从前打扫的干净了,橼柱也有了些剥落,这要放在以前,漆匠少不了挨板子。
走到主院,也不见有佣人忙碌的身影。
季沅汐正要走进正堂,季府的管家季临慌慌张张地从里头出来。
“临叔!”季沅汐唤了他一句,季临这才注意到她。
季临上前给她打了个千儿,“三小姐,您回来了?”
季沅汐微微点头,复又疑惑道:“临叔,府里的下人呢?这还没出正月呢,怎么个个都跟蒸发了似的?”
季临满面愁容地摇摇头,“唉,三小姐,我这会儿啊,忙着代老爷去办事儿,实在没功夫跟您解释这些。总之,咱们季府是遇着难事了!”
季沅汐心里一沉,只怕这难事是天大的难事了,“父亲母亲呢?我去请个安。”
“别去了我的三小姐,老爷太太已经好多天都不见客了,任谁来也不见,您还是回去吧!”季临说着,便给她做了个揖,小跑着出了院门。
听了季临所言,季沅汐心中愈发不安,就这么回去是不可能的。既然父母亲见不着,她便想着去问问陈妈这中间的缘故。
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去了陈妈住的院子。
下人住的院子本就不比上院,现下看来却显得愈发萧索。她站在小院子里,唤了一声“陈妈”。
少倾,陈妈便从郭诚住的那间小屋里小跑了出来。
“三小姐……”陈妈见着她,一手拿着苕帚,一手抹着泪。
季沅汐知道,陈妈这次可不是因为见到她激动才落泪,而是府里真的出了事。
她拉过陈妈的手,等她稍稍平复了,才起了话头,“您跟我说说,府里怎么了?”
“唉!”陈妈哀叹一声,“季家的日子,往后恐怕愈发艰难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前几个月回来,还不至于如此,现下怎么连下人都少了大半?”
“世道艰难,生意本就难做,听说从去年开始,已是入不敷出。今年也不知怎的,这老天爷也不眷顾着些季家,糟心的事一件赶一件。老爷身子也愈发不好,大部分的生意早就交给了大少爷。可这大少爷,不好好经营实业,学着人玩投资,这钱越败越多,就没收回来过。”
又是大哥,他就不能踏实本分些吗?季沅汐心里虽有气,可是季家家底雄厚,不至于几个投资就把家给败光了啊?
她便问道:“几个投资,按理说也不至如此吧?”
陈妈摇摇头,“听说白家老爷因为之前大少nǎinǎi的事,在生意上,没少给季家使绊儿。光是这南京城的铺子,都已经关了好十几家。加上山西那个最大的矿场,听说今年一直出人命,矿工都跑光了,就差封矿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还是陈妈到处打听来的,那还有不知道的呢?季沅汐都不敢再往下想。曾几何时,南京城里首屈一指的高门大户,如今竟要倒下了吗?
比起外人的冷眼旁观,那是她的家,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它就这样走向灭亡。可她一个季家的小女儿,又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