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你怎么下来了?”季沅汐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有些饿了,便下来看看你都寻着些什么佳肴。”乔景禹说着,回过头去瞥了瞥刚才那碗黑乎乎的汤水。
“最近,最近大夫说我,什么脾肾两虚,对,就是脾肾两虚,嗯。便给我开了几副汤药,都是补身子的。”季沅汐此刻词钝意虚,她抽出被乔景禹拿着的手,故作镇定地走到桌边,吹了吹那碗汤药。
早知道就凉着喝了,这药穗儿早就替她熬好了,刚才要不是觉得凉,想热上一热,这会儿也不会被他逮个现行。
一时嗟悔无及。
“哦?什么大夫?哪天也替我瞧瞧?”乔景禹也靠近那碗药,弯下腰去嗅了嗅,一贯不喜中药的他,刚闻到点味儿便用手捂住了鼻子。
季沅汐将心中的慌乱qiáng制压下,言笑晏晏道:“你再补,我岂不是要灰飞烟灭了?”
“我的汐儿学坏了~”乔景禹说着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怎的都学会说荤话了?”
季沅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知是心慌还是害羞,一时间心如鹿撞,砰砰直跳。
“不是饿了么?光喝这个怎么能喂饱自己?”乔景禹边说边从椅背上取了围裙系上,“坐这儿等着吧。”他冲着季沅汐挥了挥手。
她便乖顺得坐在他后头,一边喝着手里的汤药,一边看着他洗菜、切葱、烧水一顿忙活。
平日里那个清冷无匹的男人,此时摆弄起油盐酱醋来,仿佛也沾染上了几分烟火之气。
“好了。”乔景禹把碗端到她的面前。
白瓷碗里,油亮的面条上缀着几截焦脆的小葱段,怕她腻,还烫了几颗小青菜在上面,还未入口就已是葱香四溢。
“还记得这个吗?”乔景禹用手轻轻擦去她嘴角上残留的黑sè药汁。
“记得。”季沅汐的眼圈有些泛红,纤长的羽睫微微抖动着。
成婚的第一晚,他给她做的就是这样一碗葱油面。
用料简单,却令她回味至今。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们的关系能像现在这般亲近,她能感觉出他对自己的宠爱,却又时常忘了报之以李。
有那么一瞬,她想将所有的一切都向他坦白,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谢谢。”季沅汐说出这两个字时,也将眼里的泪水一并咽回了肚里。
乔景禹笑笑,眼神里却是期待落空后的怅然……
次日,乔景禹抽着烟,站在书房的窗边,看着季沅汐坐着汽车离开乔公馆后,便叫何进上来。
“三爷!”
“去药铺查查,这里头都有些什么药。”乔景禹扔给何进一包药渣。
“是!”何进接过东西,转身出门。
“等等!别去‘济仁堂’。”乔景禹说罢,将烟头揿灭在烟灰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