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安好,女儿今日特来给您请安。”
季沅汐对着坐在书桌前的季先礼福了福身。
“坐。”
季先礼拿着毛笔的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季沅汐走过去,缓缓地坐下,仿若又回到了从前在季府里晨昏定省那般。
“听母亲说,父亲前些日子病了?现下可还好?”季沅汐的声音听起来乖巧懂事。
“无碍。”
季先礼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小女儿。
小女儿出落得愈发像三姨太孟氏了。不过比起孟氏的弱不禁风来,小女儿看起来倒是圆润不少。
季府家大业大,自季先礼开始主家后,就很少在后院耽误时间,几房姨太太也均是为开枝散叶才娶的。
季先礼所出三子三女,除了儿子他偶尔还亲自管教外,三个女儿他基本是不大管束和亲近的。如今看到小女儿已亭亭玉立,不免有些感怀。
二人沉默了许久。
季沅汐复道:“父亲,沅昊的事儿您也别太放在心上。”
“别跟我提他,翅膀硬了我管也管不了。倒是你,子珩对你如何?”
季先礼顿了顿手中的青玉紫毫笔,望向季沅汐。
“父亲安心,我在乔家挺好的。”
季沅汐没想到,甚少关心自己的父亲会问及她的近况。
“嫁人了,就把心放在夫家,娘家没什么事需要你cào心的。子珩不是还受伤了?吃罢饭就回去吧!”
原本也想关心一下女儿,可贴心的话刚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又是冷言冷语,季先礼活了这把年纪,却还是不知如何在言语上关爱子女。
季沅汐似是早已习惯父亲这般模样,作了揖便退下了。又在季夫人的院子里吃罢饭后,才在季沅昊和陈妈的目送中坐车离去。
车刚驶出季府所在的街巷,车胎就突然爆了。
司机老严下车察看后,便对车里的季沅汐无奈地说:“少nǎinǎi,车胎被扎了,这车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了了。”
还好天sè尚早,季沅汐和穗儿闻言都下了车。
“严伯,不行你就到季府去找门房,让他给你找几个懂车的来,我和穗儿先走。”
季沅汐刚说完,就有两辆黄包车从她边上经过。
“坐车吗?小姐?”拉车人冲着季沅汐吆喝了一声。
季沅汐和穗儿便一前一后地坐上了黄包车。
“去中心医院。”季沅汐还未坐稳,车子就被拉动了。
黄包车一路疾驰,在快要接近中心医院那个街区的时候,突然拐进了一个巷子里。
“师傅!是不是走错了?前面直行就能到了。”季沅汐突然心里有点紧张。
“小姐,你不知道,前面封路了,咱们只能走小路。”
她回过头去,发现身后穗儿的那辆车不见了,显然他们并未跟着自己走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