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月事了”霍尊清冷的声音从夏芫身后传来。
夏芫脑子一懵,差点气晕过去。
“我没......啊”
一个“没”字还未落音,脚底板上又是一阵椎心之痛,她疼地叫出声来。
霍尊这个混蛋,竟然又在脚底板上踢了她一下。
她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见那双冷俊的冰目里散发着滔天的怒意。
林氏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转过头又看着跪在地上的夏芫,捏起一块核桃仁看了眼,认真地剥起上面的外衣。
似乎过了很久,她终于叹了口气说:“若非皇上赐婚,我定不会让你活过今天。圆房落红是规矩,几天”
“小女子出身低贱,落红之事,恐怕要令夫人......啊”
当脚底板第三次被他踢上时,锥心刺骨的疼痛迅速将泪水从她眼底送出,她转过头时已经看不清霍尊的脸色。
夏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冷汗紧跟着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不敢再做声,她只能低下头紧紧地盯着那几块青石板。
林氏清晰的声音再次从她头顶上传来:“几天”
“五天”霍尊冰冷的声音也又一次从她身后传出。
汗
这mǔ_zǐ两的对话,完全将置身其中的她当成空气。
索性这月事是来在霍尊身上,看在他母亲林氏眼里
眼里噙着泪水的她,虽羞恼却不敢言语,站起身时双腿已经酸麻,林氏未发话她自然也不能坐着。
在秋风中等了半个时辰,也没见到大将军的身影。
林氏将剥好的核桃整整齐齐地摆在盘中,朝着身旁的丫鬟吩咐说:“老爷在气头上,此刻定不会见她,敬茶吧”
敬茶时,林氏故意刁难,她怎么做对方都不满意。
人为刀俎,她为鱼肉,深知此理的她只有委曲求全的份。
一杯茶水,她当着东院里所有人的面跪了半个时辰,求饶的话说了七遍,而林氏始终都未将茶杯送到唇边。
“连茶都敬不了,还丢人现眼的在皇宫里煮什么君子茶天黑之前就跪在这里,没我的命令不准起来”林氏说着,刚刚退去的怒气再次涌上了眼底。
“娘”
“我没你这个儿子”林氏愤怒地看了霍尊一眼,“去看看你爹吧,把这些核桃端给他”
书房中,霍风对着书案前的一副画像神情凝重。
看到霍尊的身影后,他瞬间暴怒,拿起一个紫砂茶杯狠狠朝门口砸去。
霍尊眼皮一合,任那精致的茶杯在他额头上四分五裂。
一声巨响,热气冲腾的茶水混着翠绿的茶叶从他额头淌下,在衣服上印染成画。
他剑眉微锁,上前将核桃放在他父亲的书案上,对着那副画像看了眼,默默地退后二步。
“酒后乱性、殿前失仪,皇城十万亲军统领、二品少将军、驸马爷的位子全让你败了个干净。如今翅膀长硬了,是不是”霍风怒声喝道。
霍尊剑眉微锁,低声地说:“爹,孩儿让您失望了”
“是她吗”
“目前尚不确定”霍尊朝那副画上看了眼,回答说。
霍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鹰隼般的眼目因愤怒而变的通红。
“不确定你费这么大劲她娶回来做什么臭名昭著、官职尽失,你现在跟市井混混有什么区别顶着那么大的雷雨在皇城门口跪了四天,我这张老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爹”
“别叫我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商量一下说吧,几分像”
霍尊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副画,平静地说:“七分,但神情举止丝毫没有往日的痕迹”
霍风狠狠地瞪了他儿子一眼,长叹口气后坐下身来,对着书案前的画像再次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他阴沉的目光落在霍尊身上,语气缓和了几分:“事发时她刚满八岁,六年了,性情甚至面貌变化都在情理之中。事关重大,想尽一切办法调查清楚。若真是她,务必将那帮人挖出来一网打尽。若不是,找个机会除了”
“是,孩儿这就去趟酿山”
霍风目光深邃,眼底狠决:“去吧。斩草不除根,终究是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