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见宁容扶着楼梯扶手出神,小心地提醒他:“宁少,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经历长时间的睡眠,宁容苍白的脸上有了点血色。他乌黑的眼珠微微动了动,开口说了句什么。
“什么”佣人怀疑自己听错了。
陆成轩正好站到宁容身边,听得一清二楚。
“把陆成轩的东西收拾出来,烧了。”宁容语气无波地重复了一遍。
“啊”佣人惊愕地瞪大眼睛,磕磕巴巴地说:“宁少,这这陆先生他才刚”
“怎么”宁容垂下眼,目光冰冷地看着那人:“陆成轩曾说过若是他不在,你们听谁的吩咐”
“听您的。”佣人低下头:“我这就去办。”
陆成轩无奈地笑笑。
就凭他做的混账事,那些无耻纠缠,以及破坏宁容与何元智的感情,宁容杀他都不为过。
盼望他死,一把火烧了遗物又算得了什么。
第四日
佣人们的动作干脆,昨日下午就将陆成轩留下的物件都整理好了。过程中还是存在些困难,毕竟这处别墅是陆成轩所有,往细了说,里头几乎所有物品都与陆成轩脱不了干系。
后来,宁容吩咐佣人只需将陆成轩留在卧室及书房内的衣服、书籍、记事本及几张旧照片收拾起来。
旧物丢入火焰之中,橘红色的火蛇迅速将象征陆成轩过往的遗物吞噬。晚风一吹,许许多多萤火虫般的细小火星噼噼啪啪地在庭院前扬起。
陆成轩隔着跳跃的火光注视对面的人,只见宁容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起舞的火焰,双眸中倒映了两簇跳跃的光芒。
陆成轩忽然觉得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变得莫名有些陌生。
宁容的心理医生在周四早晨如约而来,周四是陆成轩为宁容预约做心理治疗的时间。
“我刚才停车的时候,看到前院有些烧东西的痕迹,没出什么事吧”李维新在佣人的陪伴下进屋,经过前院时忍不住询问。
“没什么事,李医生,是宁先生昨天下午吩咐烧的。”
“宁少吩咐”李维新显然吃了一惊:“宁先生他开口说话了”
“是啊,宁先生亲口吩咐我们把陆先生的遗物全烧了。”
“这宁先生怎么会”李维新先是惊讶,随后叹息了一声:“我只是两周没来,竟然发生这么多事,可惜陆先生年纪轻轻就”
“是啊,真是可惜。陆先生一走,我们这些人还不知何去何从,只得听天由命。”
陆成轩正抱臂站在别墅门前,初春的微凉干燥,阳光的暖融温柔,他如今都感受不到了。他在想不知自己还能在这世上待多久。
李维新与佣人的交谈声落入陆成轩的耳畔。
这位叫李维新的心理医生看上去很平庸,好在生了张让人容易亲近的脸。陆成轩当时只是死马当活马医把他请来给宁容治病。宁容那时拒绝同所有人讲话,不知这位李维新有何特别之处,宁容倒愿意开口同他说两句。
李维新从此成为宁容的心理医生,并按照陆成轩的吩咐每周四过来做心理治疗。
“宁先生,陆先生过世了,请节哀顺变。”李维新观察着宁容淡漠的神色,宁容不回答他,他小声叹了气继续道:“宁先生,我上周四来的时候你不在,是外出了吗”
宁容站在花房一角,如今他终于换上了适合的衣裤,不再需要穿陆成轩那些对他来说有些宽大的衣物。
不过宁容依旧习惯性地挽了衣袖,温柔地侍弄着他那些娇嫩的花儿。
他耐心地在花根处洒了水,半晌才低低地开口:“出去玩了两天。”
李维新原本不指望他回答,忙说:“宁先生去什么地方玩了有意思吗”
宁容并未抬眼,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兰花柔嫩的花瓣。他垂着长长的睫毛,似乎陷入了回忆,许久缓缓开口:“去了海边,那里有绵延无尽的海岸线,还有波澜壮阔的大海。到了晚上,可以听到波涛拍打礁石的声音,点点繁星映在起伏的海水之中,很美。”
“听你的描述是去度假了啊。”李维新摸摸下巴,问:“宁先生,你喜欢海”
“嗯。我喜欢走在沙滩上细沙滑过脚趾的感觉,也喜欢听海浪的声音。”
“是陆先,呃”李维新话音一顿,换了话题:“看来这个假期你过得还算开心”
宁容的手指在花瓣上停顿了下,用沉默作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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