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邱听说翟礼让要被撤职的消息,立马从三通工程指挥部赶回了西城工业园区管委会。
袁邱觉得自己是太幸运了,简直就是上帝的宠儿,这段时间,他一直住在三通指挥部里,西城工业园区发生的事情,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办法参与,如果自己在工业园区内待着,说不定要和霍海一起被逮了。
翟礼让被撤职,让袁邱觉得,这是上帝要把他的幸运进行到底的意思。
回到西城工业园区里,袁邱直接奔向了翟礼让的办公室,翟礼让在办公室坐着,一脸阴霾。
“老翟,你还迷糊什么呢?”袁邱大声叫着,“赶快收拾收拾走人吧,趁现在还没有宣布撤职的命令赶紧走,等人家来宣布的时候你再走,多他妈寒碜啊!”
翟礼让仰着脸看着袁邱,一脸的不屑:“靠!这算什么寒碜,谁不知道我是被人迫害的?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等着,看看李松林到底能把我怎么样?”
袁邱走到翟礼让跟前,搬了把椅子坐了下来,面对面看着翟礼让,说:“老翟,驴都倒了,你就别再硬撑着那副骨头架子了,你觉得李市长能把你怎么样?说难听点,人家弄死你,就像捏死一个臭虫一样容易,怎么着,你还准备拿自己的小弟弟比拼人家的脖颈啊?”
“袁邱,你嘴上留点德好不好?你小子别得意,说不定我翟礼让的今天,就是你袁邱的明天。”
袁邱笑了:“老翟,你这句话算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没错,你的今天的确是我的明天,但不是被撤职,而是被擢升,我急三火四从三通指挥部赶回来,就是来跟你办交接的,赶快把钥匙交出来吧。”
翟礼让吃惊地看着袁邱,说:“不会吧?就你那德行,刘岩能看上你?让你担任西城工业园区的党委书记或者管委会主任?刘岩不会那么有眼无珠吧?”
袁邱撇着嘴说:“刘岩算老几,就是他想把我扶正,恐怕也没有那个权力,再说了,我根本就不尿他,你也看到了,前几天我还调戏他呢,以后我当了工业园区的党委书记兼管委会主任,你看着吧,我能把刘岩调戏的晕头转向的,他不就是个副市长嘛,算个鸟!”
袁邱说着站了起来,低着头伸着脑袋,对着翟礼让神神秘秘地说:“老翟,你知道你这次为什么翻车了吗?就是因为你的意志太不坚定了,说难听点,既然要跟着李市长当走狗,就必须有个走狗的样子,看见刘岩,就得使劲咬,见一回咬他一回,你呢,见到李市长摇尾巴,见到刘岩也摇尾巴,像你这样的,绝对找不到一个真正的主子。”
翟礼让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袁邱,以后你就好好跟着李松林当走狗吧,我看看你这条狗到底会落个什么下场,我翟礼让虽然被迫害了,但我有气节,他李松林就是把我贬成平头老百姓,我也要堂堂正正地做人。”
翟礼让将房门钥匙甩给袁邱,气哼哼地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翟礼让又转了回来,走到袁邱身边说:“把钥匙还给我,你小子差一点把我给蒙了,我的撤职命令还没有下达呢,你的任命文件也没有下发,我凭什么要把钥匙交给你?”
袁邱拍了拍翟礼让的肩膀,说:“老翟,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啊,你交钥匙不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吗?难道你还能赖着不交?你现在把钥匙交给我,对你绝对有好处。”
翟礼让看着袁邱,思维有点迟钝,他想不出来,把钥匙交给袁邱能有什么好处。
袁邱煞有介事地给翟礼让分析起来。
按照袁邱的说法,现在的西城工业园区,就像是一个阵地,翟礼让肯定要从阵地上撤下来了,接下来要争夺这个阵地的,就是刘岩和李松林。
而翟礼让办公室的钥匙,就相当于阵地上飘扬的那面旗帜,翟礼让把钥匙交给袁邱,等于把西城工业园区的权力交到了袁邱的手里,也就变相地把权力交给了李松林的手里。
这个举动,说明翟礼让已经向李松林示弱了,这样一来呢,李市长也许会念及旧情,在翟礼让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上给他开绿灯,即便是优待俘虏,李松林也不会对翟礼让赶尽杀绝。
作为袁邱这边呢,他等于捍卫了李松林在西城工业园区的权力,进一步说,等于捍卫了李松林在整个钧都市经济管理工作方面的权力,单凭这一点,李松林也会对袁邱刮目相看的。
而就袁邱个人来说,这把钥匙同样具有象征性的意义,钥匙在自己手里,等于西城工业园区的管理权握在了自己手里,这就叫卡位,只要自己及时卡住了位置,李松林肯定会大力举荐自己的,即便刘岩反对,也没有办法把他从这个办公室里赶出去。
翟礼让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袁邱这小子既没有得到李松林的许诺,也没有得到市委常委会的支持,他只是想把这把钥匙拿到手里,觉得自己只要拿了钥匙,就是拿到了西城工业园区的管理权。
太可笑了吧,职务安排又不是小孩过家家,你拿了钥匙能说明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