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灵堂东北角的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一直很阴鸷地笑着,像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这个人叫霍海,父亲是钧都市的副市长,霍海名义上是在经商,实际上是**中的大哥,他跟李娇娇虽然没有夫妻之名,却一直厮混在一起,李娇娇还给他生了个孩子。
这些狠茬子,全部都是霍海的手下。
姜易发被掰了门牙,像只死狗一样被狠茬子们扔了出去,他带来的那些人也全部都狠茬子们轰了出去。
姜易发气懵了,一个个给他那些在外面工作的兄弟们打了电话,兄弟们带着家眷全部赶了回来。
二弟姜易民觉得这件事必须由村委会出面解决,两家人如果这样针尖对麦芒,肯定会出大事。
姜易民在中州市管辖的另外一个县彭华县当县委副书记,政策水平当然比他大哥要高的多。
村委会委派到姜李两家调解纷争的人来了,一个是村会计靳书暁,另外一个是刘岩。
他们俩进屋好大一会,姜易民还在伸头往外面瞅着,心里道:秦柳德呢,是不是在外面拉屎呢?
靳书暁腼腆地冲大家一笑,哼哼唧唧地说了一句:“秦支书生病住院了。”再也没有话。
姜易民又看了看刘岩,觉得眼生,看模样也就二十出头。
这种毛头小伙子,牙还没蜕齐呢吗,他能调解这么复杂的纠纷?姜易民在心里嘀咕。
刘岩在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这个举动让姜易民有些刮目相看,调解纠纷,调解人坐的位置太重要了,刘岩坐在中间,表明他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不偏不倚。
其实刘岩压根没想那么多,他只是看到中间的位置空着。
刘岩扫视了大家一眼,说道:“你们两家每家派一个代表,说说你们各自的想法和诉求,讲话的时候,其他人不准插言。”
李娇娇率先发言:“我妈和死者,也就是我的父亲姜万增是合法夫妻,无论从法律上讲,还是从道义上讲,由我们为父亲举行葬礼都是理所当然。”
李娇娇话刚落音,姜益强就接上了话茬,姜家对外的发言人一向是姜易发,可他刚掉了门牙,说话不方便,只有让姜益强出面了:
“李家认为应该由他们出面举行葬礼,我们没有意见,问题是葬在什么地方。姜万增是姜家的子孙,尽管做了违背祖训的事,但姜氏家族并没有把他从族谱中开除,按照传统,姜万增就应该埋进姜家的祖坟,如果你们能这样做,我们姓姜的没二话。”
李娇娇说:“如果把我父亲葬到姜家祖坟,我妈妈百年之后是不是也能葬到那里?”
姜益强慢慢悠悠地说:“不能,咱们中国施行的可是一夫一妻制,现在小三虽然很猖狂,但也只能在人世间逞威风,阴间可没有小三的地位。”
姜益强的话一语双关,既强调了李凤仙在这场纠纷中的实际地位,又打击了李娇娇。
霍海家里有老婆,李娇娇是不折不扣的小三。
李娇娇的脸像被人搧了耳刮子,蹦起来喊道:“我妈妈不是小三,她是姜万增明媒正娶的老婆,按照国家的法律,他们两个完全应该葬在一起,如果姜氏家族不肯承认我妈妈是姜万增的老婆这个事实,我们只好另起坟茔。”
问题再明白不过了,现在问题的症结,就在于姜万增究竟葬在什么地方。
姜益强的诉求有一定道理,作为姜家的子孙,葬进自家的祖坟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