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领证就已经怀孕了, 这让客厅在场的人视线深思几分, 也没盯着姜瓷的肚子不放,就是很意外,然后彼此间的交谈声都轻了下去。
一旦这样, 气氛就变得很微妙了。
姜瓷愣住了。
她听到了借子上位这四个字, 蹙起眉心, 下意识地看向角落头那位貌不惊人的女子, 坐在沙发角落里,披着红sè披风也难掩里面微微隆起的肚子, 看不出怀孕几个月了,却很有孕妇相。
没等她表态,傅庭岸就先口吻很差劲的冲牌桌方向吼了声:“傅佳诚,你过来管管你媳妇那张嘴。”
“来了来了。”一个留着胡须的西装男人跑了过来, 先是看到自己媳妇被当众下脸sè后,难看起来的模样,就立马低声问了怎么回事。
客厅没人说, 几位有身份地长辈倒是很和善地看向姜瓷。
要真怀孕了, 不管过程怎样,现在都是一件大喜事了。
姜瓷被盯得头皮发麻, 唐燕澜又在厨房, 她只能暗暗瞪了眼傅庭岸, 都怪他要问。
“没, 我胡说八道的。”傅庭岸站出来圆场。
按照老一辈的规矩, 怀孕前三个月是不能随便吐露出消息的, 就算姜瓷想要瞒下,事后,也没有人会去怪她。
他先把人给送走,讨好着姜瓷说:“嫂子,你回楼上把衣服吹干吧。”
姜瓷点点头,她才刚进傅家这个门,就算占理,也不好将亲戚间的关系搅得不和。
所以即便现在气不过要跟那位计较,也不是这时候了。
她对客厅在场的亲戚微笑了下,然后起身朝楼梯走去。
身后,隐约听见那个叫傅佳诚的男人,低声训斥着自己妻子:“岑小蔓,你下次再这样不分场合说话,就给我待在家里老实生孩子。”
被丈夫当众下脸sè,那位女子是什么反应,姜瓷也没什么兴趣知道了。
*
楼上傅时礼的房间,姜瓷没去过,却知道男人专用的书房是哪个。
她推门进去,里面很冷清,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吹干衣服就是个借口罢了,姜瓷用几张纸巾擦了擦xiōng前被茶水弄湿一大片的毛衣,白皙手指拧干了没滴水后,便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走到窗户边,去看外面的景sè。
其实傅时礼的书房,这个角度是能看见隔壁别墅的。
姜瓷透过玻璃窗看到近在咫尺地“娘家”,在看看自己所待现在的地方,恍然间才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嫁了人后的约束感。
看吧,有这个身份在。
就算心里憋屈着,也不能像做姑娘的时候一样,不高兴了就回妈妈家了。
书房的门是掩着的,这时被从外推开。
傅时礼进来拿东西,意外看到了姜瓷的身影,他迈步走过去,嗓音透着温润的笑意:“怎么跑上来了?”
姜瓷的思绪被男人突然打断,她转头看了他一眼,却没理人。
说到底就是迁怒了,看到傅时礼就觉得烦,避开他伸过来的修长大手。
傅时礼被这样突然冷待了,他视线盯着女人板起的小脸,也压低声问:“碰都不能碰了?”
“别动手动脚。”姜瓷蹙着眉心带着情绪。
傅时礼看她平时也不像是会无故发脾气的女人,他看了眼书房门外无人,便步伐上前一步,借用男人身高的优势,将她似有似无地抵在了窗户前,用窗帘挡住了女人单薄的身影。
这样一来,似乎即便有人路过,没仔细看也不会发现姜瓷的存在。
“是谁给你受委屈了?”傅时礼视线依旧盯着女人轻颤的睫毛,想去看她眼底有没有水光,俊美的脸庞俯近了几分,嗓音絮绕在彼此间像是低声在说着悄悄话。
姜瓷挺想踹他一脚泄愤的,都怪他。
她说:“你。”
傅时礼挑眉:“你要后知后觉跟我盘算昨晚的账,我也认了,今天的?你至少判我死期之前,得先宣告一下我的罪行,嗯?”
他语tiáo很温和,修长的身形抵着她却分寸不让。
姜瓷的呼吸渐渐从急到缓慢,又开始平静下来了。
她在想。
傅时礼也给足了耐心,等着下文。
过了许久,姜瓷抬头迎上男人深沉的眼眸,实话实说:“你弟弟不小心说漏嘴了我怀孕的事,被听见了,楼下一个穿红sè披风的女人,当场就说我是不是借着肚子上位的。”
这句话,在公开场合这样说很侮辱女人的人。
也足以让她饱受着那些太太们私底下颇有微词的议论了。
姜瓷心里很不舒服,直接开口问傅时礼:“这份委屈,我是不是得忍下?”
傅时礼温淡的眉目间有些深敛起情绪,他思忖几许就知道是何人了,抬起手掌摸了摸姜瓷的脑袋,这会她倒是肯让人碰了。
“不能忍,让你忍了,我得忍你多久?”
傅时礼看她来情绪时的模样,这股气不撒出来,事后,恐怕都得往他身上来。
姜瓷也不怕被挑破了心思,这是傅家,事情当然要扔给傅时礼去解决的。
“你先待在书房。”傅时礼看了她眼,便缓步离开。
人走了,姜瓷内心略紧的情绪也放松了些,她伸手揉揉自己快僵硬的脸,转身找个沙发坐下,然后,掏出手机看有什么短信。
傅时礼下楼来,矜贵的修长身影出现在客厅。
他首先找的就是傅庭岸,眉目间没了平素温淡的气息,先了解到了事情后,态度很严谨,摆明是要教训人,将傅佳诚给叫到了别墅外去谈话。
傅佳诚知道这事站不住脚,是理亏了,主动递根烟过去:“哥,岑小蔓口没遮拦惯了,看在她怀孕的份上,让嫂子消消气别跟这女人计较,回头,我找个机会给嫂子赔不是。”
傅时礼没接他递来的烟,单手抄在裤袋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傅家这位堂弟:“佳诚,当初你娶岑小蔓,我可没有让她新媳妇进门感到难堪,今天她故意这样挑衅我老婆,算什么回事,给个解释。”
傅佳诚赔笑的脸都快僵了,在傅家这一辈里,傅时礼为长,平日里对待人都淡雅谦逊,可是一旦立场敌对起来,就不是随便能应付过去了。
他细斟慢酌着,只好说:“前些天圈里有嫂子的不好传闻,被岑小蔓听进去了,她觉得嫂子是借着肚子攀上了傅家这棵好遮风挡雨的大树,一时说话没经过大脑,失礼唐突了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