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来是哪种异界魔物所为了吗?”
黑降城总捕头何鸣低头看着在法石铺成地面上蜷缩成小小一团的尸骸,有些不耐烦的沉声问到。虽说这厮死状凄惨,又是倒在堂堂城主府后门边上,可是何鸣一点也不担心高城主会因为这件事责罚于他。
眼见得大猎之会即将召开,高城主忙于应付这城中各大世家的诸番作为就已经是焦头烂额了,蛐蛐一个不知名的小角色,死了便是死了。至多不过是又有哪家让人不省心的浪荡子又从荒野之中夹带了稀奇魔物进城,这才搞出了这等事来。
如此这般的事情,这二十年来他可是见得多了。只不过这次的这只魔物估计比较罕见,难以确定其正体罢了。
“回禀总捕,这尸骸上并无外伤,好似是一瞬间被从口中吸去了所有精血。小的刚刚查看了今年新出的图鉴,没有找到相似的魔物。原本最有可能做下此事的魅妖一族今年恰巧进入低谷期,并无入境登记记录。”仵作房的丁本堂叉手为礼,低声道。
“哦,哦?”何鸣这下倒是来了兴致,他扫了正诚惶诚恐地站在一旁的丁本堂一眼,问道:“那依你之见,这是何物所为啊?”
纠结了片刻,丁本堂低声答道:“以属下之见,这似乎是某个修习了类似于汲血化肉功法的外道修者所为。这尸骸之上无有半点异界气息,倒是沾染了不少来历不明的本界修者气息。”
“你可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何鸣压低了声音斥责到,“现在还哪来的外道修者?他们所供奉的那几尊邪神早就都被大道君们封镇于九渊之下,多少年没消息了,你还让他们去哪里借请魔力?”他沉吟了片刻,又道:“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情况确实有些诡异,罢了,拼着被城主骂上一顿,我如实禀报于他老人家便是!”
“总捕,卑职还另有发现。”
“说。”
丁本堂擦了擦额头上的油汗,低声道:“这尸骸身下有三道一指粗细,半寸深的爪痕,看起来倒像是卡兽符箓留下的痕迹。可奇怪的是尸骸身上却没有发现被卡兽攻击之后留下的痕迹。”
何鸣拍了拍他的肩膀,默然不语。这次的大猎之会,果然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了,看样子都是想趁此机会分一杯羹。想到此处,他冷哼一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怕不是这一二十年来没有大动作,这群家伙全都忘记了为何高城主能够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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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陆府显得格外安静,就连平日里最是吵闹的二公子院子里也早早熄了灯火。偶尔有细细的犬吠声响起,又迅速被安抚下去。不知从何时开始,陆家在入夜之后便变得如此安静、死寂,而了无生气,彷如一头匍匐于黑暗之中的垂死猛兽般,于风平浪静下隐藏着狂雷怒涛。只是不知这股力量的目标又是谁了。
陆鱼五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冰冷粘腻的汗水将头发与薄衫紧紧黏在皮肤表面,这感觉就像是梦中那个温柔地拥抱着他的魔物少女,在令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同时又有某种奇特的快感。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每一次入睡,陆鱼五都会在那一片深沉黑暗之中遇见各具风情的魔物少女,与之共度良宵。
只是两三天的时间,他却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原本俊朗的面容不知不觉向着‘美貌’变化,如果他还会想得起去照照镜子,那么陆鱼五便会发现,他的容貌越来越像梦中所见到的那些魔物少女了。就连他的言行举止都已在这短短时光中变得陌生,然而这陌生却半点没有引起陆家家中数百人中哪怕一人的注意。
某种无形无影的‘东西’笼罩了这陆家大宅,然而并没有引发城中大阵的半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