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分得清的呢？”苏行翻掌一压，将手心里的小小只鬼神连同一小片建筑残骸虚影一起压成了薄薄一张照片。

趴在一旁沙发上，正懒洋洋扒拉着一团不知从哪来的毛线团的猫咪桃夭呼噜呼噜了几声，颇为讶异的问道：“你刚刚做了些什么？我好像没感觉到有什么神力引发的变化。”

虽说桃夭从身体到灵魂都是由风里希一手打造出来，堪称完美。又在这梦境世界里头混了个猫神的正规职称，随时随地都能够从神明之间的公开信息网络上了解到那些并不需要保密的资讯，可即便如此，以她的见识也从未见过像苏行这样奇妙的操作。

它根本没有发现哪怕是一丝一毫‘变化’的存在，刚刚的一切就仿佛发生在另一个平行空间之中，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这边的世界。

“你说的对，”苏行点点头，“当然是没有变化，因为这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啊！”

熊熊燃烧着灰白火焰的巨大手掌在正侃侃而谈的苏行身上划开了一道狰狞伤口，不过奇怪的是，伤口中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深沉的黑暗与闪烁不定的星光。

“虫子！找到你了！”即使是被点燃了怒火，苏我黑屠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显得冷静而温和，不过配上这内容，就显得格外怪异了。

苏行抬手戳了戳身上巨大的贯穿伤，脸上露出了个古怪的笑容，他抬头看着正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压下的手掌，说道：“你真的找到了我吗？你确定？”

一旁的桃夭已经完全搞不清现在的状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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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现在的我到底是真实的‘我’，又或者只不过又是你制造出来的一个幻象？”桃夭舔着爪子，一脸不善的看着正躺在沙发上哈哈大笑的苏行，“你到底制造出了多少层幻境？”

一人一猫面前的大茶桌上，正有一团不断闪动着，类似于信号不好的黑白电视画面那样的圆形光屏在播放着画面，画面中，高大的鬼神正在一次又一次打破着各种不同的幻象，每一次当它认为自己已经抓住了真实的敌人时，就会发现，那只不过又是一个虚假的幻影。

苏行又笑了好一会儿，这才拍了拍茶桌，从桌面上提起一杯热气腾腾的浓茶，他喝了口茶，说道：“其实从始至终都只有一层幻境存在，只不过并不是你所认为的那样而已。”

他打了个响指，肉眼可见的声波一圈圈慢慢荡漾开去，在休息室中往复反射，最后在某个节点上爆发出了明亮的光芒。光芒中，一座与他们现在身处的事务所大楼毫无二致的建筑模型慢吞吞地浮现，不断有各种各样的神力波动在建筑物中炸起，就好像有一整个拆迁队在里头施工。

“从始至终，它所看到的唯一的真实存在就只有‘我’一个，其它所有一切都只不过是因为‘我’的存在而被这个世界倒映出的镜像而已。”苏行抿了抿嘴，思考了一会儿，“打个不怎么恰当的比方，这就像是把它放在了两面镜子中间，这两面镜子的名字分别是真幻神域与梦境世界，我留下了一缕意识作为诱饵，而它就那么一头扎了进去。”

苏行有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这种操作的原理，因为这其中涉及到了神性领域与这个世界之间进行的各种复杂而无序的相互作用，用说的实在是很难说清楚。”

放下茶杯抱起桃夭，苏行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了猫咪毛绒绒软绵绵的额头上，“你还是自己来看一看吧！”

桃夭还来不及反对，就觉得自己的意识被什么东西猛然拽了一下，向着某个深邃而空旷的空间跌落。这种坠落感是如此真实，以至于它甚至下意识地想要使出几个法术来减缓速度。

坠落的过程持续了整整七十五次心跳，猫咪数的很清楚。它轻柔地落在了一片黑暗的平坦地面上，“喂——你在哪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苏行的声音在它身后响起，“这里是我的真幻神性领域与梦境世界之间最为直接的接触面，我带你去看看它们到底是如何相互作用并构建出那么一个奇妙的‘无限循环的虚假真实’的。”

它转头看起，一只比它整个身体还要大上一圈的毛绒爪子从黑暗中伸出，落在它身旁，随之出现的是一头充满了力量感与压迫力的火焰巨狼，金红色焰光照亮了周围的黑暗，影影绰绰投下成百上千奇形怪状的影子。

“跟紧了，这里的环境可不怎么友善。那些影子生物毫无理智可言，一旦失去光明，它们就会冲上来和你拼命，怎么打都打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