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御馔津。”背对着青丘千姝的天照姬语调低沉,还带着几许哭腔:“在你看来,我是不是个非常失败的家伙?”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青丘千姝愣了愣,一时间没明白天照姬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颓废了。她三步并作两步绕到了天照姬面前,顿时被吓了一跳。
便见得她一张脸上早已满是泪痕,还不断有晶莹剔透的泪珠落下,一滴一滴砸在冰冷地面上,碎成琉璃般的小小凝固花朵。平日里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单纯的脆弱与无助。
青丘千姝有些手足无措,哪怕她从曾经的魔神到如今的正神,也从未听说过这种状况,更不用说见过了!堂堂一位统御着永恒虚空领的至高者,居然会像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般哭的那么伤心!
“这一次,我又输给风里希了。而且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输的要惨上一百倍一千倍。”她抽泣着,扯过青丘千姝的衣袖用力擤了一把鼻子,接着哭诉道:“明明是在自己家里了啊,可是我还是没能打败那个坏女人,还被她抢走了天琼戈的控制权,凭什么啊!我也是和她处于同一位格上的神王啊!为什么就是赢不了她!”
青丘千姝脸色极为怪异,她也不知道此刻自己该说些什么,又或是做些什么。对于自家这个饲主的性格,狐狸还是有着比较深刻的认识的。她可以嘻嘻哈哈的和你在玉榻上毫无形象的打滚,也可以在下一秒马上翻脸把你暴打一顿,简单来说,突出的就是一个喜怒无常。
别看她现在好像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指不定等会儿回过神来,唯一一个看到了她的丑态的自己就会被她打成什么样。
一想到这些,青丘千姝就觉得背后发凉。她有些紧张的虚虚环抱住正在一抽一抽着的天照姬,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慰着这和不定时炸弹也没什么区别的少女神明。
嘟囔了好一会儿,似乎也哭够了,天照姬用力抹了一把眼泪,扯出一个和哭也没什么区别的笑脸对她说道:“放心吧,再过一会儿,那个女人在我身上留下的后手就会让我忘记这一切,而一旦我忘记了这所发生过的事情,高天原中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记得。”
“所以,现在能让我抱着你好好的哭一次吗,御馔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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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正如桃夭所说,在梦境之中,一切皆有可能。
明明感觉上只不过才走了两三个小时的路程,之前看起来似乎漫无止境的通道便已经到了尽头。通道的尽头并不像苏行所想象的那样是个光门之类的东西,它更类似于某种奇妙的空间现象。
一条略显破败的青石板路,一处茂密而不失清爽之意的森林,还有头顶上洒落的明媚阳光,就那么自然而然的与通道毫无违和感的连接在了一起。就仿佛它们天生便是如此一般。
宽度大约在三米左右的青石板路上密布着深浅不一的车辙与印记,随着苏行的视线扫过,各种各样虚幻的车马影像如浮光掠影般一闪而逝。他看到了由牛马拉扯着的轮车;也看到了突突冒着黑烟,由某种蒸汽动力驱动着的机械造物;还有一些更是由种种只存在于故事传说中的奇特生物所牵引着,不过这些车辆就都显得极为华丽了。
看到这一幕,费顿更加坚定了刚刚在路上所下的决心,唯有抱紧这位殿下的大腿,哪怕他只要稍微从手指缝里头漏下那么一点点好处,自己就受用不尽了!
在马蹄踏上青石板路的那一刻,在唯有神明一级生命方能看到的世界中,一种隐秘的波动无视了时间与距离,瞬息之间便传遍了整个梦境世界中所有有能力感觉到这一切的生灵精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