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怎么也做不到,好像失去了对手和脚的控制。
他只能跟在队伍后面,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停了下来。
面前是一片荒地,错落地排布着十几个鼓鼓的坟包,旁边的土地则被人挖出一个长方体的土坑。
林景看到,棺材被高高得吊起,慢慢下降,贴合地落在土坑之中,花花绿绿的纸人和纸房子被点燃,还有许多纸钱被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火堆里。
yīn沉的天空下,燃烧着的纸屑被风吹起,飞扬到空中,凄凉又壮烈。
晋小红从车上被人搀扶下来,然后突然挣脱开钱nǎinǎi和钱大娘,跑到坟前跪下来,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含糊不清地说着:“造孽啊!如果不是发现那该死的矿坑,也不会想到搬去京城,就不会破产欠钱,让我可怜的闺女一个人承担一切。我的小进啊,是妈妈对不起你!来世可挑好人家再投胎啊!”
林景攥紧拳头,青筋bào起。
钱常有丢下往铁锨,跪在地上,被相亲们又拉又劝也不起来,只一巴掌一巴掌地往脸上扇。
可林景知道,他们都没有错,错的是他。
那么善良美好的女孩,是因为他而丧命的,只不过因为对组织的tiáo查还被列为机密,没办法将真正的死因告诉钱家人,只能说成是意外。
最后,新坟落地,前方被立了一个灰扑扑的石碑,上面写着:爱女钱进之墓。
林景麻木地任由梦境将他从此情此景中带离。
这次,他没有感知到身体,而是来到了一辆疾驰的车子里。
他听到有些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女声问:“韩律师,请问我能把这些钱捐掉吗?”
“您想把遗产全部捐掉?一分不留?”
林景看到,律师惊讶地从副驾驶回头看,还贴心地提醒:“钱小姐,恕我直言,您可能没意识到这些遗产价值几何,如果全部折现的话,保守地讲,光靠利息,都能让您和所有家人衣食无忧了。”
女孩,不应该说是成熟的女人,摇了摇头:“我没做过什么,实在受之有愧。如果林景真的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坏事的话,就把这些钱以他的名义创立一个基金,也算是帮他赎罪吧。请问,我可以这样做吗?”
律师虽然惊讶钱进竟然拒绝这么一大笔难以想象的遗产,但还是很专业的,他笑着说道:“当然可以,等手续完成,这些遗产就全部都是归您所有了,您可以随意处置。”
钱进也礼貌地笑笑:“那就好,谢谢您。”
林景心中发涨,贪心地看着成年的钱进望着窗外的侧颜。
上一世,自从分开后,他就从未近距离接触过钱进,原来,rourou的婴儿肥褪去后,她是这个样子的。
真的好美,根本就不像她经常吐槽自己的“生错了性别,再过八百年也长不出女人味来”,尤其是她静静地望着车窗的模样,安静又淡然,让人移不开眼。
忽然,钱进面sè微动,扬了扬眉,像是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事。
林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屏住了呼吸。
那张面孔他两世都没有遗忘一丝细节,深深地刻在脑海中。
可是,还没等他的目光停留多久,林景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喊,他下意识向前方望去,高大的货车已经来到眼前。
想到身边已经成年的钱进,他本能地大喊:“不——”
林景蹭地坐起身,大口喘气,后背湿湿的、凉凉的,竟然已经完全汗湿。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梦,但梦里的一幕幕都如此真实,如同身临其境一般。
他隐隐觉得,这就是上一世真实发生的事,至于做这个梦的原因,大概像重生一样,无法解释。
只是这个梦在此时出现,总让他惴惴不安,有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