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皇帝下旨,少詹事兼河南道御史徐光启擢升为礼部右侍郎兼侍读学士,左庶子孙承宗升为少詹事为日讲官。这两项任命倒是没有人反对。退朝后,他先与徐光启一起进了御书房。
行礼后,徐光启坐了下来。朱由校哽咽着说道:“一年之前,有天晚上朕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太祖皇帝对朕说,国朝传来二百多年,现正危机存亡之时,外有建奴肆虐,内有饥馑遍地,如不奋起振兴,则大明不到三十年而亡。太祖命朕早做准备,无须顾忌。朕听从太祖之命,修兵革,制良种,引泰西之学,欲强国之根本。不料一年后竟然是朕坐于此地,若早知如此,朕宁愿是父康祖健,好让朕能承欢膝下。”一边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徐光启心中最大的困惑终于解开,不由得大大松了一口气:“陛下孝心天地可鉴,怎奈天不假年,臣请陛下以天下苍生为重,不可伤心过甚以免有伤圣体。”
“朕初御天下,深感责任重大,而朕又才疏学浅,欲请先生为朕荐良材以为国用。良材之一者,为精通泰西之天文,地理,机械,火器,算术之人;良材之二者,为精于财政,长于农事之人;良材之三者,为长于兵事,擅长练兵与带兵之人。请先生明日上本,将此等良材分类呈于朕前。”
这是对徐光启绝对信任的表示,一下子要他推荐这么多官员,就是首辅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徐光启心内感激,又跪下来谢恩。朱由校连忙扶起道:“只有一点要求,先生所荐之人,只求有其才,其余不足论。”这就是唯才是举的意思了,他怕徐光启要求太高,所以加了这么一句。
“谨遵圣上谕旨。”
“你我有师生之情,请先生不要如此拘礼。另外,先生可否告诉朕,朝中官员谁是东林党人呀。”
徐光启迟疑道:“启禀陛下,所谓东林党者,乃政敌攻讦之语也,臣不敢言。”
朱由校这才明白,东林党是别人攻击东林人时才会用的词,一个东林人不会站出来说“我是东林党”,因为此时党这个字常常被视为朋党,是个贬义词。徐光启这人很厚道,没有乘机攻击别人,已经很不错了。
既然如此,那就换个问法吧“朝中群臣,应该有一些派别吧,不如先生就给朕详细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