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现在你那凶恶的老爸,已经把我和你归为一路人了,还能让我见他女儿?我算是被你害苦了。”刘永闪烁其词,说的却也是实话。
“这有何难?你不就是想见我妹子吗?兄弟我帮你约啊!”林花郎走过去拍拍刘永的肩膀,让他放心。
刘永指着他,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啊!”
林花郎一拍胸脯,果断道:“放心,这事就包在兄弟身上。”心里却嘀咕,“我他娘的这是在帮谁啊?”
刘永呵呵一笑,扔下十几个铜板,三人扬长而去。
……
刘永惦记着英英,把牛荣打发走,就回了客栈。一路上他都在想他的新目标,这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头脑。不过他还是给林青柔留了那么一点儿点儿地方,好供他品尝相思之苦。
英英在房东老婆婆的房里睡了,他也没有打扰,便和房东老伯闲聊起来。聊着,聊着,刘永就问道:“老伯,去西夏国除了过境金国,就没有其他的道路可走了吗?”
“有,就是没人敢走。”老伯笑道。
刘永眼睛一亮,急问道:“走哪里?为什么没敢人?”
老伯给刘永倒茶,一面说道:“向西去到吐蕃,再向北直接就到西夏国了。可这路实在走不得,都是高山高原难走不说,吐蕃那里还乱的很,遍地都是剪径强盗。谁要是从那边走一趟,不把你剥个精光才怪。要是还能活着回来,那可就算是烧高香了。所以啊,那蛮荒苦寒之地谁也不愿去。也是谁也不敢去。”
刘永听完,心就凉了一大半儿。
房东老伯又道:“不光是路难走,强盗多,野兽还多呢,听说老虎豹子遍地都是。就算遇不上强盗,遇上个老虎啊,豹子啊什么的,那还不是丢了小命!”
刘永呆住了,老伯的几句话由如当头一棒,头震焦雷。
“官人,请喝茶。”
老伯的一语惊醒了刘永。
“哦。”刘永机械的喝了一口。
“官人是要去西夏国吗?”老伯问。
刘永讪讪一笑,说道:“没有,只是好奇而已。老伯,我想回房歇息一下,这就告辞了。”
“啊,官人请便。”
刘永失魂落魄的回到屋里,把自己摔在床上,惹得床板和床腿吱吱呀呀的抗议。他双眼直直的望着棚顶发愣。心里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觉浑身没有力气。脑子里更是混沌一片。
这是一次不折不扣的打击。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刚刚建立起来的满腔的希望就在房东老伯的几句轻描淡写下灰飞烟灭了。
人啊,怎么能失去希望呢?人之所以能活着,其动力不就是希望吗?小时候希望长大,长大后希望事业有成,荷包鼓鼓,迎娶白富美,嫁个高富帅。有了孩子,又期盼能茁壮的成长,将来大富大贵。等老了,又希望死亡能离的自己远些。
一个人没了希望,就没了活着的动力和勇气了。
什么叫做万念俱灰,就是当你失去所有的希望的时候。
但刘永还没有万念俱灰,他只是感到沮丧而已。刚刚一个念头,让他热血沸腾,可正要深入就被浇了一盆冷水。这样的反差,谁的心里都会有所颤动的。
问题是刘永此时恍如回到了后世,那时候面对创业,他就是一副患得患失的状态,有时候扰的他彻夜难眠。想到创业成功后的香车美人,便激动的合不拢嘴。再一想创业失败后的债主盈门,他又吓的瑟瑟发抖。
此时,他就有了这样的心境。这是一种压力,而这压力就是李心娘和云儿,还有那半年的期限。眼看着时间流逝,他的心里怎么能不焦急。今日的茶坊里好容易让他听到一个巨大的商机,那就是金国的进攻隔断了西夏和大宋的商路。他想,如果能把一批生活必需品运往西夏,那肯定会大赚一笔。
当时他的脑子里便出现了一副中华地图。想想现在的位置,再想想西夏的位置,他觉得这里距离西夏不远,还是比较近的。他想只要绕过金国去到西夏那不就大功告成了?于是他才急着问房东老伯通往西夏的道路。
没想到,去往西夏不走金国是多么的不容易。
棚顶有一只蜘蛛拉着线直奔刘永仰着的脸迅速落下来。刘永的眼却眨都不眨一下,死死的盯着迅速而落的蜘蛛。而那手指甲大小的蜘蛛偏偏就在刘永的眼皮子底下停住了。接着,蜘蛛开始顺着微不可见的丝向上爬,爬几寸又掉下来,再爬几寸又掉下来,但是它一直再爬。
最后,刘永目送着蜘蛛从新回到了棚顶。他猛的坐起来,脑子里突然出现一句话:“很少有人能靠它赚钱,这就会是大生意;很多人都能靠它赚钱,这就肯定不是大生意。”他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他的偶像。
“我不能就凭着房东老伯的几句话就放弃自己的想法。房东老伯说的虽邪乎,可他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路好不好走,强盗野兽多不多,他又未曾亲眼所见。所以,此事还有的谋划。”刘永这样一想,登时便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心境立刻就通豁了。
想赚钱,不冒险怎么能行?作为一个商人,不敢冒险怎么能行?
他打定主意,即便是所有的人都说吐蕃路难行,他也要试一试。没有毗邻悬崖深壑的惊险栈道,怎么能出奇兵。只要能把货运到西夏,就是大战中的一次天降神兵。神兵带来的就是大获全胜。
“好吧,不要犹豫了,没有过去不去的火焰山。”刘永的脑子又出现了一句话。他咬了咬牙,缓步走到窗前,遥望那被晚霞烧红的西方天际,眼神里充满了豪情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