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嫁给你这活死人到现在也有两载了。婚前,死去的婆婆说你能醒过来。奴当时信以为真,盼你醒来,奴也算嫁了个既有家财又有模样的如意郎君。可两年过去了,你到现在也没醒来。如今,你们刘家的四百亩良田,和这幢大宅子都让你哥哥输光了。可他倒好,一口气没上来,吐了一口血,就甩手走了。”说到大哥,房金枝忍不住哼了一声,”老娘可不想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所以老娘我也就不能陪你了。”说完,口中发出几声冷笑。
笑声未落,门便开了,进来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青衫儒巾,虽是书生模样,脸上却带着几分轻浮之色。
房金枝扭头看去:“表哥。”
那男子回身轻轻掩上门,然后便向房金枝跑来。房金枝起身迎了两步,二人便在床头处抱在一起。
“想死我了,枝妹。”男子一面说一面伸嘴在房金枝的脸上、颈上啃起来。
“哎呀,你这死鬼,一来就是这样心急火燎的,好像饿了几天似的。”房金枝一面嗔怪,一面把脸前后左右的躲开。
“我就是饿的慌啊”男子不顾一切的啃。
也许是男子的亲吻太过毛躁,掻到了房金枝的痒痒肉,惹得她咯咯的笑起来。但只笑了几声便戛然而止,男子也赶忙松开房金枝,二人相视而立,神情略显惊慌。这毕竟是偷偷摸摸的勾当,怎么能开怀大笑,如此张扬。尽管有水娘在屋外把守,可做贼还是心虚的。
此刻,二人静静倾听屋外的动静。
过了半晌,听不到屋外有什么风吹草动,房金枝放下心来。此时,烛光在她兴奋的大眼睛里莹动闪烁,阵阵秋波随光流转。而那一张风流俏脸在火烛的掩映下,更是娇媚无限。那男子登时看的痴呆了。
房金枝见表哥样子呆傻,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她表哥一晃神,跟着傻笑起来。
“表哥,奴家已是有夫之妇,心里总觉的对不住你啊”房金枝娇滴滴的说。
“枝妹,你我相处也有一年多了,还说这样的话就算你嫁给这刘家小郎君又怎么样他不过是一个只会喘气的活死人罢了。枝妹你终究不还是我赵彪的女人”自称赵彪的男子伸出手轻轻揽住房金枝细弱的腰肢。
温存间,房金枝忽然想到了正事,猛然从赵彪的怀里挣脱出来,问:“表哥,东西带来了么”
赵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房金枝,道:“这可是鹤顶红啊。枝妹,刘永已经和死人差不多了,用得着这样做吗”
“差不多我问你,死人会喘气么”房金枝白了赵彪一眼,轻轻的打开纸包,里面是红色的粉末。
“我是说,你和我带着些金银一走了之也就是了。”赵彪似乎不赞成房金枝要做的事。
房金枝看到纸包里的东西没有错,又白了赵彪一眼,道:“那贱母狗要是报官,你就是一个拐带良家妇女的罪犯,而奴家我就是通jian的yin妇。”说着,食指点在赵彪的额头,大有责怪之意。“大宋的刑律你这个读书人恐怕是比我知道的多吧,有什么刑罚你想想吧。”
赵彪赔着笑,却道:“不过,刘永虽然不能动,可毕竟是个活人啊。”
“是活死人”房金枝做了纠正,“我这也算是帮他,他死了对谁都好。快去拿个碗过来。”赵彪屁股黏在凳子上不动。
“快去啊”
催促下,赵彪不得不拿了碗来。
房金枝那只把红色粉末倒进碗里的手有些发抖,显然她感到害怕了。“倒水啊”嘴巴却还硬着。
赵彪倒了水,房金枝用汤匙搅拌,很快,那红色的粉末便融化了,水也变成了浅红色的汤汁。房金枝颤抖着手要去端碗,摸到碗沿儿又猛地缩回来。
“表,表哥,你是怎么进来的宅子外面不是,不是有人看守的么”房金枝想说点儿别的分散自己的恐慌心理。
“我和马达马大官人熟的狠,他的手下我都认识。”说起这座宅院未来的主人时,赵彪很得意。笑了笑,接着道:“要不是我啊,你们刘家大官人怎么能……”话到一半儿却停住了。
“能怎么样”房金枝问。
赵彪没有正面回答,支支吾吾的敷衍了几句。房金枝也不以为然,在她心里,眼前的才是大事。
“表哥。”房金枝看着床说,“等他死了,我就能和表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说完,走到床边,俯身从床下掏出一个包袱,放在桌子上。
“表哥,这是我两年来积攒和搜罗的财物,等一会儿他死了,你就拿着走。然后明天我就上官府画一张自由身的文书跟你远走高飞。”房金枝把包袱推在了赵彪的眼前。
赵彪眼睛一亮,打开包袱,里面是金光闪闪的金银锭子和首饰。只看了片刻,赶紧又把包袱系好,贼眉鼠眼的东张西望,生怕被别人看到了似的。其实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好了,表哥,现在改轮到你出手了。”房金枝把装了鹤顶红药液的碗也推到了赵彪的眼前。
注:一,为了阅读顺畅,本书将把宋朝时一些不易理解的称呼改掉。但改变的同时还是以尊重宋时风俗为原则的。比如小姐这个称呼,在宋时和现在的意思一样,是ji女的称呼。所以不会用在良家女子身上。还有少爷和公子在宋朝是不常使用的。虽然姑娘一词在宋朝不是用来称呼年轻女子的,但本书为了区分年轻和年长的女人时会大量使用姑娘这一称呼。二,宋朝的主要流通货币是铜钱,金银作为贵金属和朝廷储备不用作流通货币使用,本书将以此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