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交通高峰期的洗礼,闻喻险险在8:58分赶到了公司打了指纹。正松了一口气时,刚巧撞见严季铭端着咖啡杯从办公室里出来,对方很不满了自己一眼。这个空降的设计部经理从降落的第一天开始就不怎么看得惯他这个副经理,闻喻就奇怪了,一般不都是副职嫉恨空降正职么,怎么这位就反其道而行之呢他哀叹一声钻进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办公椅上屁股都没捂热,严季铭又端着咖啡杯打开了他的门。
闻喻瞟一眼那咖啡杯中冒出的丝丝热气,心里骂一声假洋鬼子,面上送上一个自然亲切笑容,“严经理,有什么指教”
严季铭右手端着咖啡被,左手抱着右手手肘斜靠在他门框上,长腿窄臀搭配这姿势相当好看,可他口里说出来的话就一点都不可爱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踩点来上班。”
闻喻微笑着看着他,“严经理,我也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进来时要先敲门。”
严季铭一张俊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嫌弃地看了闻喻一眼掉头走掉了。
闻喻小声臭骂:“假洋鬼子,一点都不懂中国人做人的艺术,连面上的和谐都不能维持我们部门还搞毛啊”
其实严季铭并不是因为闻喻副经理的身份而对他挑刺,他只不过一向看不惯工作不积极和喜欢钻空子的人。在严季铭眼里,闻喻这个人就是油滑的小白脸。说油滑可能太过了些,严季铭对此有一套自己的比喻闻喻整个人就像在蜂蜜里蘸过一样对谁都眯着眼笑得甜蜜跟人特别熟稔似的,面对女士更是眼角流着浓情蜜意嘴里甜得可以炼糖,甚至连皮肤和长相也给人一种浓稠滑腻的感觉。这个比喻对旁人来说可能艰涩难懂,但严季铭自认再贴切不过,有时候跟朋友谈到工作上的事,提起闻喻都会语气鄙视地说那个“honey man”怎么样怎么样,让朋友很是困惑:这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
严经理和闻经理又在不和谐的氛围中一起度过了一个工作日,临下班时闻喻接到方宛婷的消息:“今晚加班,不能陪你啦,自己找乐子吧么么嗒”
闻喻见女朋友不用自己陪,转头便拔封佐的手机,想带晚饭去他店里一起吃。可打了好几遍,封佐的手机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闻喻叹了一口气,只好孤零零地回家窝着。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第二件是洗澡。闻喻赤裸着上身,下身仅穿一条黑色内裤,带着一身湿气瘫在了椅子上。懒洋洋地逛了会论坛,又在网上斗了会地主,闻喻觉得屁股下面越来越不舒服,似乎椅子上有什么东西硌着屁股。他微微抬起臀部,伸手在在椅子上摸了几下,很平整没什么异样。他不以为意地放下臀部,随意在椅子上扭动几下,那硌人的感觉又回来了,甚至比刚才还要严重,椅子上好像凸起来一大块。闻喻大感惊奇,正准备站起身仔细查看一下椅子到底怎么了,突然被从椅子上传出的一股极大的力量拉了回去。
闻喻跌回椅子时脑袋就有些发懵,接下来的事就更是让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了。他双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固定住,两只胳膊也跟黏在扶手上似的动弹不得,屁股底下有个球形的怪东西不安分地蹭来蹭去。闻喻呆呆地被困在椅子上,直到屁股下的球形物将他内裤蹭得卡在臀缝里,他才惊觉这椅子的目的。他刚张开嘴想大声呼救,一条黑色触手立刻从椅背上伸出钻进他嘴里。触手的一端一碰到他的嘴唇就变成一个小球,像一个口塞一样堵得他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可怜叫声。闻喻瞪大眼看着那戳在他面前的触手,虽然那玩意看起来像是章鱼腿一样灵活有生命,闻喻却在嘴里尝到一股塑料味。
在他屁股底下移动的球形物似乎很享受他的臀部的触感,一直贴着他的臀瓣滑来滑去,一会儿走z字形,一会儿走8字形。闻喻被那东西冰冷光滑的金属感刺激得臀部肌肉一抖一抖的,那个球形物也被他刺激得越来越大,从原本的肉丸大小变成了乒乓球大小。闻喻徒劳地挣扎了一会儿,椅背上又伸出几条触手去安抚他的耳垂、锁骨、乳头和后腰。
这种抚摸的色情意味非常明显,闻喻简直快哭出来了。他是看过几部触手系的高h动画片,可打死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享受”这待遇的一天啊。
“呜呜,呜呜呜”闻喻其实是在吼“怪物,放开我”
可椅子似乎没有翻译和读心功能,倒是从闻喻合不拢的嘴里流出的唾液让它更兴奋了,整个椅子变身成按摩椅震个不停,那在他屁股下练书法的球形物也卡在他臀缝里抖个不停,闻喻悲催地想到两个字:“跳蛋”
这次剧烈的震动持续了大概有十几分钟,震动慢慢平静时,闻喻觉得自己的屁股都已经麻了。他刚以为酷刑结束,那些原本还算温柔的触手冲着他的腰部蜂拥而上,将他的内裤撕得粉碎。闻喻被惊得瑟瑟发抖,背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眼角缓缓流下两颗无论如何瞪大眼睛也盛不住的两颗眼泪,其中一颗砸在一根大力摩擦着他臀部的触手上,发出轻微的“啪嗒”一声。
那根触手像是触电般猛地一抖,迅速地收回了椅背中。其他几根触手也一致停下动作,慢慢缩了回去。抵在他后穴口跃跃欲试的球形物随之安静了一瞬,随后滑到他的大腿根处狠狠地摩擦了二十几下,接着又是一阵剧烈震动,然后慢慢变小,椅面恢复了平坦就好像跟它从未出现过一样,闻喻的手脚也可以自由活动了。
闻喻屁股下长了弹簧似的一跳三尺高,一个回旋踢将椅子踹倒在地,随后又抱着被撞痛的大脚趾在原地大呼小叫地转圈圈。好不容易将情绪平静下来,闻喻抓起手机给封佐打电话,“兄弟,你可别遭遇了跟我一样的厄运啊”
封佐的电话还是打不通,闻喻急出了一身汗,连内裤都顾不上穿随便套上条牛仔裤和一件t恤冲出了门。他火急火燎地拦了辆出租车赶到封佐店门口,发现房子里黑黢黢的,在周围一排灯火通明的商铺中显得格外显眼。闻喻隔着玻璃向里张望了一番,借着外面的光线看见和自己家里一模一样的那把椅子好端端地放在收银台那里。
封佐隔壁是一家批萨店,店主老王是封佐的熟人,就是他介绍这个门店给封佐的。闻喻在客人们诧异的眼光中冲进店里,拽住老王问:“封佐今天一天都没开门吗”
老王脸上流露出一种混合着为难与同情的奇异神色来,他按着闻喻让他坐下,“小闻,你可能还不知道,封佐昨天晚上出事了。”
闻喻的脑中一片空白,他听见自己机械的干巴巴的声音在问:“他怎么了生病了吗”
老王的声音似乎是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他昨天晚上出车祸,去世了”
闻喻觉得世界寂静了一瞬,死一般的寂静,然后又多出很多让人头疼的杂音。这些杂音围绕着他,试图强行侵入他的耳朵他的大脑。闻喻绷紧全身肌肉抗拒这些贯耳魔音,但它们坚持不懈地绕着他嘀嘀咕咕嘀嘀咕咕:“飚车”“摔出去”“被轧”“尸体”
闻喻踉踉跄跄地离开批萨店,在封佐的店门口雕像般一动不动地站定,视线落在了封佐的那把椅子上。看了好久他突然惊醒似的浑身一颤,掉头就往大街上跑,野蛮地拉开一个正准备坐进出租车的中年男人,自己钻了进去狠狠地摔上门。中年男人在外面跳脚大骂,司机也不满地回头看他,立马被他血红的双眼吓得赶紧将头转了回去。
“开车快”闻喻握紧双拳,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膝。
3
做贼似的打开大门,闻喻一眼就看见被自己踹翻到椅子重新站了起来,安静地立在卧室面朝自己,就好像在看着这边一样。
闻喻紧紧地盯着它,轻轻在背后关上门,像一只遇敌的猫一样面朝敌人倒退着进了厨房。他打开厨房的柜子,里面有一把锯子,是装修完房子之后木工留下的。闻喻警惕地扫了一眼厨房门口,椅子似乎没有跟过来。他拿起锯子又挑了把大扳手,气势汹汹地走了出去。
椅子见他拿了凶器冲着自己走来,骨碌碌地的向后滑了几尺。见它这样,闻喻更是士气大振,扑过去将锯子架在椅子的一边扶手上,嘶声大喊:“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椅子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装死。
闻喻举着扳手狠狠地砸向椅背,“封佐是不是你害死的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每问一句扳手就狠狠地砸椅子一次,砸到快二十下,椅子上开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似乎要被砸坏似的。椅子好像这才发现情况的危急,猛地向后一退。
闻喻的脚踩在椅子上,椅子这么冷不丁地一退,闻喻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子栽向一边,抓着锯子的手也被划破了。
椅子后退的动作立刻改为向前,闻喻见它动作,忍着痛爬了起来,扔掉锯子举着扳手大喊:“我跟你拼了”
椅子在原地忽前忽后地迟疑了一阵,再度从椅背上伸出几根黑色触手小心地探向了闻喻。
闻喻挥舞着扳手将触手一根根打退,一脸的视死如归,“你害死封佐,我弄死你弄死你”
双拳难敌十根触手,闻喻虽然有凶器在手,最终还是被椅子缴械绑住。闻喻不死心地用脚去勾锯子,椅子扶手上也伸出几根触手将他的腿固定住。最后闻喻就变成了双腿大开,两手向上弯曲被固定在颈后的姿势。
闻喻记得自己上次落泪时,椅子便非常害怕似的躲开了。现在他又处于劣势,只好在这该死的椅子面前再流出几滴眼泪来制敌。可一想到封佐死了,他的眼泪简直就像喷泉似的停不下来。认识封佐的情景,跟封佐在一起度过快乐轻松的时刻一一在他脑海闪现,他几乎都忘了自己的处境,就在怪物椅子的束缚下哭得不能自已、身体一抖一抖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椅子小心翼翼地放松了对闻喻的束缚,不知所措般绕着他转了几圈,最后用两根触手轻轻地顺了顺闻喻的头发。
“滚”闻喻哽咽着挥开它,却不小心撞上了手上的伤口,痛得“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