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风吹的,还是沈君山吹灭了蜡烛?
应该是风吧。
失去了光亮,谢襄只好慢慢坐在炕边,挪上了炕。她慢吞吞的脱了鞋,慢吞吞掀开被子,纠结的躺在了离沈君山最远的地方。
屋子就这么丁点大,炕更加小,再远也不过是一个拳头的距离。
窗外han风凛冽,屋子里并不暖和,丝丝缕缕的冷风吹进来,毫不留情的拍打在人身上。
沈君山翻了个身,热热的气息就在谢襄耳畔,“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吧。”
“啊?哦,嗯。”
“以后从军,什么恶劣的情况都要习惯。”沈君山抬起上半身,将被子盖在她身上。
谢襄失了一下神,感受着身上带着暖意的棉被,“你不盖吗?”
“我不冷,睡吧。”
沈君山躺了回去,直到他的呼吸声变得平稳而悠长,谢襄才睁开眼睛,双眼渐渐适应了黑暗,她借着月光看着他。
月sè下,他的chún抿的极紧,眉目间的清冷在月光下一览无余,皓月皎皎,却显得那样遥不可及。
突然间,沈君山睁开了眼睛,眸里的清光定定的照进谢襄的眼中。
“在看什么?”
谢襄急忙闭上眼睛,小声的嘟囔:“谁看了?”
身边的人脸庞清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憨,似撒娇,又似情人间的呢喃,沈君山看了她一会儿,将目光放在她撅起的chún上,笑道:“果真像个小姑娘一样,难怪魏大哥会认错。”
“谁?谁像小姑娘?”
谢襄下意识睁开眼睛反驳,还想伸出手臂抗议,却看见沈君山已经闭上眼,不准备再和她展开进一步的辩论了。
皱了皱鼻子,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偷偷睁开一条缝,见沈君山安静的睡着,一动不动,就放心大胆的继续盯着他看。
她脑中忽地想起昨晚在陷阱里,脚放在他怀里的热度。
只许你对别人好么?谢襄想要撅嘴,又忍住了,她提起被子,靠近沈君山,轻轻的盖了上去。
沈君山没有别的反应,似乎是真的睡着了,谢襄松了一口气,视线渐渐模糊,那人的嘴角向上一勾,一副将笑不笑的风流样子,竟是顾燕帧!
再度睁大眼,顾燕帧成了一个短暂的梦,眼前的人分明还是沈君山。
“我真是脑袋不正常了,这个时候怎么想起了他?”谢襄狠狠的唾弃自己,随后揉了揉眼睛,又使劲晃了晃头,妄图将那张令人生厌的脸赶出脑海,却被一双手按住脑袋直接带到了怀里。
沈君山低沉的声音还带着些困乏的暗哑,“安静点。”
谢襄整个人僵住,半响,从他怀里抬起头偷偷看,只见他双眸紧闭,眉心微皱,似是睡得极不安稳,这几天下来,沈君山出力最多,休息的最少,好不容易能好好睡一觉,竟是她不懂得体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