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伯伯们,我父亲名叫杨福堂,是我们村里最老实的人,曾经是一个老师,十多年前在丰林县教书,那年中秋节多买几斤鱼干回来就被扣上一顶投资倒把的帽子,上街游行批斗,甚至有人拿这些扫扎竹无情地鞭打…….”说到动情之处杨帆哽咽起来,热泪满眶:“大家觉得这样的事情合理吗我父亲只想让家里人吃得好一点而已,难道这样也有过错吗…….现在村里人多养只鸡都要割尾巴,小孩想吃个鸡蛋都不容易,难道这真是我们想要的生活吗”
杨福堂听到儿子的话心惊胆跳,这逆子难道是想扇动民众谋反他太清楚专政的利害了,分分钟可以碾碎一切自不量力的东西但想到自己屈辱的过去,心底不觉地涌出一股热血……
“前些天我掉到井底下,觉得自己的魂魄不在身上了,晚上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我们村上鸡鸭成群,家家户户都养几只大肥猪,人人出门都骑着新单车…….”下面的人们都听得入迷,张着嘴巴,口水流出来都不发觉,太令人神往了
杨帆说得口水横飞,发现下面居然没有一点掌声,于是掁臂高呼:“乡亲们,大家想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
没有人回应。
杨帆尴尬了,冷笑道:“看来大家都穷惯了,都不敢把以后的日子想象得好一点,这种习惯很不好啊,难道我们想吃好一点的东西都不敢想吗”
底下终于有人呵呵笑了。
杨帆知道1976年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燥动十年的人心已经慢慢地沉淀下来,很多人开始学会了思考…...
“叔叔伯伯们,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相信我的话,今天就用这扫扎来做个见证”杨帆郑重地把扫扎举起环绕一圈:“这些扫扎是我父亲每天晚上利用空余时间用心扎成的,结实耐用,每一把他都做有独物的记号,我父亲说这是他最后做这批扫扎了,以后谁想买也买不到了.....现在我每把只卖五毛钱,如果有人买了,回去一两年用残了,没有关系,保留下来,小子我今天在这里说话算数,十年后我两百块钱一把全部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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噱在场的人今天已经被震得神经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