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翠花楼的老鸨子还想争辩,冲过来两名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抓住头发拖走了。
黄炳文微微一笑,讲道:“陈千户,不要高兴的太早,刘千户的命案已结,可徐鲲到底在何处?我们还得细细察访,要不然,将来如何给徐阁老交待。”
“那是、那是,下官惟黄大人之命是从。”
送走陈千户等人,黄炳文暗自得意,反正老鸨子已在供状上签字画押,又有陈千户做证,待会儿就把这伙人弄死,将翠花楼据为己有。
于是,黄炳文把一个长得像南瓜似的小子喊来,讲道:“刘保,你哥哥刘千户就是死在翠花楼,现在我把翠花楼交给你了,你把这群窑姐儿带走,继续做生意去吧。”
“请黄大人放心,这翠花楼将来的银子,都是大人你的。”
说罢,刘保给黄炳文连磕好几个响头,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一伙壮汉走了。
当晚,黄炳文施以酷刑,把老鸨子、大茶壶和那几个龟奴折磨致死。
刘保当上翠花楼的老鸨子,把粉头、窑姐们召集起来训话,这时,她们才知道,原来是因前几天发生在秦淮河的命案,但由于老鸨子已经招供,没人敢对此案有所质疑。
黄炳文把案情通报给应天巡抚衙门,尽管海瑞持怀疑态度,但由于汤景、朱辉没能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到现在也还没找到徐鲲,只好把案子打回去重审。
由于海瑞不给结案,黄炳文暂时走不了,他还惦记着翠花楼好几个窑姐儿,离开巡抚衙门,便来到秦淮岸边的烟花柳巷。
大仇已报、故地重游,黄炳文心中无限感慨,但他最惦记着的,还是翠花楼的银子!
把黄炳文请进一间豪华客房,满脸愁容的刘保讲道:“黄大人,小的把这翠花楼都搜遍了,加上妓女身上的银子,总共还不足两千两。”
黄炳文勃然大怒,讲道:“如果不是你小子给昧下了,这怎么可能?翠花楼生意这么好,经营好几十年,不可能就这点银子!”
刘保结结巴巴地答道:“这、这,可是、我对她们审了个遍,她们都说,除了老鸨子,没人知道银子藏在何处。”
“挖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来!”黄炳文说罢,找窑姐儿消遣去了。
刘保等人把整个翠花楼地上、地下翻一遍,也没有找到金库,正当他犯愁之际,有他抱来几个大铁匣子。
刘保问道:“匣子里装的是什么?”
“刘大官人,这几个匣子是在老鸨子的卧室找着的,藏得很严实,我们也打不开。”
刘保一听大喜,心中暗想:这个匣子里可能是借条,也可能是稀世珍宝,他没敢擅自做主,赶紧把黄炳文请来。
当着黄炳文的面,大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几个匣子打开,里面却是一卷卷黄纸。
取出卷纸观瞧,是一张张兴记钱庄的庄票,把闲杂人等打发走,让刘保找来算盘,黄炳文算了两个时辰,全部庄票加起来,足有百万两之巨!
“刘保,你先拿这张千两银子的庄票,到兴记钱庄去一趟,看看这庄票能不能兑换成现银?”
过了半个时辰,刘保乐呵呵地回来了,讲道:“黄大人,钱庄兑给一千零五两银子,说那五两银子是利钱。”
黄炳文好生奇怪,当年混迹江湖的时候,他曾经在镖局干过,知道有些买卖人和大户人家,怕家里的银子多会招贼,就把银子交给镖局保管,还要给镖局付保费,而如今,把银子保管到钱庄,居然还给利钱?
想到这儿,黄炳文又递过来一张庄票,讲道:“刘保,你拿这一万两的庄票,再去兑现一次。”
刘保这次回来,有些垂头丧气,讲道:“黄大人,要是一次兑现千两以上的银子,必须得有翠花楼老鸨子去签字画押,要不然,钱庄就不给兑现;我跟他们好说歹说,说咱们翠花楼着急买姑娘,老鸨子没在家,庞掌柜认为我们是大户,这才网开一面,一万两银子算是兑回来了,还给了五十两的利钱,临走时,账房先生告诉我,下不为例。”
本打算把三十万两银子带回京,却听说必须得有老鸨子签字画押,才能兑换现银,可那老鸨子已经死了!黄炳文不禁怒火中烧。
“这兴记钱庄何人所开?”
“这、这还真没打听,只知道掌柜的姓庞。”
“走,带上弟兄们,拿着这些庄票,咱去见识、见识这个庞掌柜!”
于是,黄炳文穿上从四品的麒麟锦衣,带着一群飞鱼服锦衣卫,个个身挂绣春刀,刘保头前带路,耀武扬威地来到兴记钱庄。
钱庄的伙计忽然发现,一起伙锦衣卫来势汹汹,赶紧跑到后院,把大掌柜庞尚鹏请出来。
庞尚鹏和黄炳文一见面,同时放声大笑、相互作揖。
“没想到是镇抚使黄大人到了,有失远迎,失礼、失礼!黄大人,里面请。”
“呵呵,真没想到是庞大人,失敬、失敬!庞大人,请!”
庞尚鹏出来招呼这群锦衣卫,把他们请进后院,此刻,李账房陪着何氏夫人刚走出客厅。
忽然发现冒出一大群锦衣卫,把何氏吓得心惊肉跳,就想赶紧离开这儿。
“李账房,我看庞掌柜够忙的,今日就不再打搅了,既然庞掌柜已经同意,我就把老宅的房契、地契留下,烦劳你早日把银子给我们送来。”
“请夫人放心,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近期还得调集头寸。不过,在下还得提醒夫人你一句,汤家的那处老宅,可是襄武东瓯王留下的祖业,今后你们可不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