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要带书卷给你解闷的,不过忘记问你喜欢看什么,所以多带了些,”靖澄笑着蹲下去解开包裹上面自己胡乱打的死结。房间里依旧是一片黑暗,只能从窗外透进的光隐约看到房间里的情形。佘渊文站在原地,看着靖澄的一举一动。
“咦,怎么连这个都夹过来了。”整理着书卷的靖澄发觉自己有一张自己随手写的字,尽管黑灯瞎火根本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还是赶紧不好意思地揪成一团塞进胸口。昨日草草包扎的手此刻不停地忙东忙西,最后把包裹用的布料胡乱塞进自己的前胸后,靖澄才吐了一口气。
从一开始佘渊文就站在原地不声不响,让一个人自言自语的靖澄以为对方是不是不在这里了而回头找寻。两个人的目光马上对在一起。那闪着宝石般光彩的眼睛使靖澄的心忽然乱窜起来。还好是只有黑白两色的夜晚,不然自己的脸现在一定红的连瞎子都可以看到吧。
“呃,你不喜欢吗”为了打破这种尴尬,靖澄小声地问。
“谢谢你。”佘渊文每一个字都重重地叩击着他的心扉。说罢走过去随手拿了一卷,借着淡淡的月色翻了翻,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虽然是稍从即逝的笑容,但完全逃不过靖澄紧跟的双眼。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这都是你的书”佘渊文回过头问。
“啊,嗯。”
“想不到你也会看这个。”佘渊文继续翻看着书卷,似乎很喜欢。
靖澄带的不仅有诗词歌赋,还有许多自己喜欢的游记怪志。看到佘渊文的反应,悬着的心总算安了下来。
自己那么晚才来,对方一定等得很累吧。天色也不早了应该先休息吧。但想到刚来就要离去,靖澄心中万分不舍。不,他想待在这个人身边更久,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离去。
佘渊文对着月光看得十分投入,书卷似乎是久旱的心灵的甘露。直到窗口的寒风吹来困意,佘渊文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想起了靖澄的存在。
靖澄坐在床前的地板上,抱着弯曲在胸前的双腿,一直默默地看着他。接受了佘渊文此刻投来的目光,靖澄在心中大概承认了那个事实。也许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就喜欢上了这个人。这种喜欢不是过往的任何一种,不是觉得“他是个好人”才定义的喜欢。这种喜欢,大概就是不见他就会思念,但是见到了他,还是会思念的感情。他咬着嘴唇,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不再属于自己,有人正用力地在往外扯,这个人就是眼前的佘渊文。
接下来的几日,靖澄每晚都如约而至。他觉得自己已经和壁虎没有什么区别了。
佘渊文每日在房里阅读书卷,侍女们看到越来越多的书卷起初也觉得奇怪,但是都相互以为是对方怕他无聊而借来的书卷,也就没有特别在意了。其实,她们都不讨厌佘渊文,反而都有微微的好感。娴静温文的佘渊文从不曾给她们带来麻烦,各种饮食起居都是自理。对佘渊文来说,自己是在做一个囚犯应该的自理,但是对侍女们,落得个清闲,又没有闲人来串门,自然觉得在这个小楼是很好的。而且,每日对着一个美男子,心情也会变好。而门口的侍卫也因为实在太太平而无事可做,每日除了守卫,就是吃吃聊聊。有一日一个侍卫带了许多无用的木材,说是反正闲着无聊,不如帮他做个书架。于是敲敲打打完成了一个简单的书架,让侍女将多得无处放的书卷都整理到了架子上。
大概,哥哥已经忘记了这里还关押着一个人了吧。靖澄这样想着。对啊,王宫里人来人往,每日要处理的国事那么多,大王怎么可能记得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人呢。如果是那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可以解除限制,白天也大摇大摆地去小楼了呢。想归想,靖澄觉得保险起见还是继续当壁虎比较好。
这一日是王后摆的宴席,宫里的妃子都参加了。靖澄也被邀请在席。从小就被疼惯的靖澄对挤在女人堆里并不排斥,但是现在的他,心里只想快些结束这括燥的宴席,飞奔到佘渊文身边。就是那日发觉自己心思之后,靖澄无数次反抗着自己的感情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只要想到小楼中的那个人在等自己,就会浑身按捺不住,恨不得立刻见到他。也无数次在幻想着对方的脸颊声音和未曾见过的肌体之中将手伸向自己日趋成熟的下半身,在浑浊液体迸发的一瞬念叨着对方的名字,之后又在无限的自我厌恶中沉沉睡去。
“哎呀,大王从来都没有来看过我。”被一声女人尖锐的叹息拉回到现实的靖澄还是坐在王后的宴席上。周围的妃子都在抱怨得不到大王的宠幸。是的,这个白天专横霸道的哥哥,到了晚上从来不去妃子的寝宫,估计连自己娶了几个妃子,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这也算是阿鲁巴的一奇。
莫非他对女人不敢兴趣。这个念头闪过靖澄的脑袋。原来的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今日却有那么个奇怪的想法。也许他也喜欢着某个男人而无法启口
马上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哥哥是大王,大王做什么,谁敢放肆。就算后宫养满了娈童,也没有人敢哼一声吧,又怎么会怕说出来。想到这里,靖澄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可悲。自己现在的状况,根本找不到一个人可以倾诉。
“澄儿,你可别像你哥哥一般那么没有情趣,长大了一定要懂得疼爱女人啊。”一个妃子苦着脸对靖澄说。疼爱一个人是肯定的,但是那个人偏偏是个男人。
好不容易结束了宴席,靖澄就飞奔一般跑回了寝宫,惹得路边的侍卫都一脸可疑。已经很晚了,他不会已经睡了吧。不,就算睡了也没有关系,我只要看一眼,看一眼就好。这样想着的靖澄还不能马上爬墙过去,因为刚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侍女们一会泡茶,一会沐浴更衣,已经把他死死绑在了寝宫里。等到一切完毕,夜已过半。
靖澄一刻也不想等,他想一只熟练的青蛙弹跳上侧墙,然后又变成一只壁虎三两下就翻进了小楼二楼的窗户。还未来得及缓口气,眼前的一幕让他忘记了呼吸。床边乱糟糟地散落了几件衣裳,床上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下面正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美人。衣衫褴褛,露着肩头,佘渊文表情痛苦地躺在那里,双手被那个男人紧紧压着。
感觉到了靖澄炙热的目光后,男人才慢慢放开佘渊文的双手,爬下床来。
“你这只小老鼠终于现身了。”在月光下渐渐清晰的脸庞让靖澄不由地退后了一步。他是阿鲁巴王,靖澄的哥哥,普苏完马靖温。
一
佘渊文安静地坐在乱哄哄的囚犯营中,周围是自己国家战败后被俘的士兵。一袭白色衣衫在众人之中格外醒目,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着。与周围嘈杂的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截枯木上发着呆。
“都起来都起来,大将来了”看守的士兵挥舞着鞭子,发出咵咵地拍地声。
佘渊文抬起眼皮,看到一队人马朝囚犯营走来。走在最前面的阿鲁巴大将巴奇,身材魁梧彪悍,性格急躁又好战。就是这个人带领的阿鲁巴国jūn_duì把佘渊文的国家搞的四分五裂,民不聊生。他身边的那个人似乎没有见过,远远望去,和巴奇一样高大,但身形小一圈,脸看起来白白净净,不像是征战沙场的人。
旁边的士兵推了一把佘渊文,催促他站起来排队。
不用说,巴奇此次来的目的,就是处置这些俘虏。愿意为阿鲁巴国jūn_duì效力的,就归为jūn_duì,不愿意的或者因为伤病无法再打仗的,就流放到贫民村落。但是不管选择哪一种,都必须要在脸上烙上标志战俘的印记。
人群渐渐地分成了两组,代表了两种不同的选择。中间剩下的是行动不便而缓慢移动的伤者和面无表情的佘渊文。
巴奇愤愤地看着佘渊文,指着他说:“此人就是东南国的谋士,就拿他杀鸡儆猴,给大家看看佘渊文,你不做选择,是不是想第一个死”
佘渊文没有说话。巴奇身边那个陌生的男子大概从一到囚犯营,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佘渊文。听到巴奇那么一顿大吼后,更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直盯着眼前的白衣冷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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