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盼稳住心神,掀起个难看无比的笑容,她甚至宁可现在就去陪钟鸣,也不愿坐在这个丑陋禽兽的身边。钟鸣是搬上台面的坏,而王新伟却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倒胃口。那张油腻的脸是乔盼多少次噩梦的标配,眼镜下的眼睛里透着欲盖弥彰的下流肮脏,乔盼看着他一副按捺不住的yín相便止不住的想哭。
她对王新伟的恐惧是根深蒂固的。
乔盼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她印象中王新伟只是一个建材公司的业务部经理。她抬头去看王新伟身边的其他男人,也都是半斤八两的一路货色。
那些男人见乔盼的目光打量过来,便纷纷露出不加掩饰的欲念来,乔盼避开视线,她张开嘴,暗暗做了个深呼吸,如坐针毡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一个深呼吸是远远不够的,她需要捏紧拳头、咬紧牙关才能勉强控制自己不要抄起身边的利器给王新伟狠狠一下——要不是看这是在钟鸣的地盘上,她万万不敢再发第二次疯。
灯光很快昏暗下来,王新伟的一只手抚上乔盼的腰,低头去嗅她发间的香气,乔盼触电般狠狠地一缩身子,再也控制不住的颤栗起来。
“你小姨说你出去打工了,没想到在这打呢。瞧我这脑子,我早该想到的。”王新伟压低声音,嘈杂的音乐响起,周围没人注意到乔盼的异样。
“手怎么受伤了?受了不少苦吧。有困难,给姨夫说,姨夫肯定会帮你的,嗯?”王新伟用力掐一下女孩的腰。
“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连家也不回,你倒是回家来呀,我给你压岁钱,保证比这儿给你的钱多。”
乔盼已经缩在了沙发的最边缘,避无可避,她紧紧的贴在墙壁上,恨不得立刻生出几个吸盘顺着墙扒在天花板上。
“怎么了?我对你不够好吗?”王新伟见她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语气变得恼火起来,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儿,他供她吃供她穿,他难道不应该拿走点好处吗。
王新伟掐在她腰上的手越来越有紧和向下延伸的趋势,乔盼倏地抬头,黑洞洞的眼睛深不见底,她佝偻着身体,脸侧的肌肉微微抖动,看得出来是用了吃奶的力气咬碎了牙关在紧绷着。
像一只小小的困兽。
此时另外一个陪同的姑娘似乎注意到了这方的剑拔弩张,她有些担忧又好奇的望着这边。担忧是害怕乔盼与顾客发生了冲突,害得她们丢了这一单的入,好奇是好奇在她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两人之间气氛的不对劲。
乔盼此时微微冷静下来,这里不是王新伟的家,这里是钟鸣的地盘,任何人在这里以任何理由闹事,性质都无异于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她带着警告且挑衅的目光直逼着王新伟,问道:“你给我钱?你知道我多少钱么?”
夜总会里有叁种姑娘:单纯陪酒的、提供服务的、两者都做的,乔盼属于最后一种。对于可以提供服务的姑娘,她们像商品一样被贴上了一个类似于拍卖的底价,质量越高的女孩估值就越高,会所从来只有赚的份,没有亏的份,所以客人来包初夜,付的钱只允许比这个数字高。李慧一开始看走了眼,给乔盼的估价属于中等的一类,但随着乔盼逐渐显露出几分头角,李慧立刻就给她改了一个极高的数字,她一点也不担心价格太高最后砸在手里,好货不愁卖,津川多的是有钱人。樱桃本来价位是超出乔盼很多的,但由于乔盼年龄的优势,李慧给她的底价最终高出了樱桃近两倍,算是一个接近天价的估值,这也是乔盼为什么这么多天来没有出过夜的原因。
王新伟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这辈子没经历过这么荒诞的事——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竟然还需要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