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恶意,有什么好怕!
“算了,先记着账,以后再找你。”少年眼神蓦地软下,低沉磁性的嗓音似带着钩子。
他说完伸手在空中潇洒一挥,转身大步离开了巷子,明明头上、手上都还滴着血,背脊却挺得笔直,像是打小训练过留下的底子。
宋酒酒从呆愣中回过神,少年已经不见了,她匆匆追出去也没看到人,只好打消带他去医院的想法,一阵小跑出了巷子。
宋酒酒经这事一岔,忘了脑海里听到的萌娃娃声音,走出巷子直奔县车站。
她家馄饨摊摆在站门口,幸好离得不远,否则发软的双脚还真走不过去。
来到摆摊的街口,宋酒酒一眼就看到了爸爸,他正收拾着地上的狼藉,锅碗桌子小板凳全都被掀翻了。
“爸!”宋酒酒红着眼跑过去,心里发酸。“你坐,我来收拾。”
“你咋来了!”宋大河脸sè一变,四处看了看没有坏人才松了口气。“爸不小心弄撒了,你别弄脏手,去王叔摊上吃冰棍去。”
“不吃,我帮你弄。”宋酒酒拗不过他,只好不去管沉重的锅和炉子,只去捡小板凳和筷子。
在她的意识里,已经有十七年没见过爸爸了。
上辈子,爸爸死在了明年的冬月。一群混子堵在巷子里抢劫,动手失了分寸,把爸爸给活活打死了。
后来宋酒酒才知道,爸爸的死、还有后来哥哥和妈妈的死,都是大伯动的手。
今年年底老家要分地,她家按人头会分到八亩旱田,大伯一家也跟她家一样。
西北农村的旱田栽不活多少作物,但架不住大伯贪心,想把她家的地一并占了,还想昧下她家这些年积攒的辛苦钱。
贪婪如虎狼的大伯,明年就会按捺不住对爸爸下手。
“酒酒,你别管碎碗,弄伤手咋写字呢!”
宋大河看到女儿在捡瓷片,赶忙阻止,说着又想起她要把大学名额让人,眼神倏地一暗。
“行,我不弄,省得以后去大学带着疤,人家笑话我。”宋酒酒故意挑明,她不会再任性把名额让人。
宋大河藏不住心事,脸上一下露出惊讶欢喜的笑容。
“对,我闺女天生是拿笔杆子的人!等你哥好了就跟我一起摆摊,那些出去做生意打工的人回来,就想吃咱这口臊子馄饨,又不是非去工厂才有活路。”
宋大河也知道工厂是好地方,铁饭碗,一辈子都能养活呢!可是如果要牺牲女儿,那他宁愿让儿子受委屈,反正儿子跟他们一样疼妹妹,指定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