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露匆匆而来。
和南安皖一模一样的脸上挂着招蜂引蝶的笑容。
如意瞳孔一缩,师父也会笑。
他总是眉目冷清,笑意也像是远山消融的雪一样,带着冰冰凉凉的味道。
迎着二人直楞楞的目光,花玉露生生后退几步。
那一夜的阴影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怎么了?可是我今儿这衣裳出了差错?”
无人应答,二人依旧注视着他。
花玉露上下打量自己,莫非刚刚那小娘子留下的有唇蜜?
心下忐忑不已,总觉得被这个厉害的小丫头看出了行藏。
暗自摸摸鼻子,假咳两声。
如意闻到花玉露身上的脂粉味道,默默的收回目光。
转身进了屋子。
花玉露非常自觉的跟上,为什么他就是看懂了这姑娘眼里的调侃呢?
流水望着面前关上的大门,心里疑问再起。
他看不明白,为什么姑奶奶不去找爷,反而找来花公子?
如意和花玉露在屋里密谈了半个时辰。
直到入夜花玉露才一脸沉重的迈出屋子。
来时的春光满面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满脸的审度。
饭菜已经凉了,如意也不太在意,喊了流水上座。
两人大朵快颐,许是被如意的劲头感染,流水心里的郁气消散不少。
他总觉得只要有小姑奶奶在,任何事都能逢凶化吉。
一把弯月,挂在天际。
明晃晃的冰雪世界,寂静无声。
如意带着流水几个起伏,在雪地上一晃而过。
由此向东,六十里开外就是大营。
如意到了营地,已是夜深。
军营里一片安静,只有巡夜的卫兵正在来回走动,手里捏着火把。
如意站在高地上,环顾四周,打量清楚地形,朝着流水点点头。
流水脚下几个纵跃,片刻后站在营地里。
主帐里,白易寒正在来来回回走动。
俊逸的眉头深深皱在一起,嘴唇干裂,神色冷峻。
南安皖是他的表兄,他姑姑留在世间唯一的血脉,
莫名其妙失踪了,他回家要怎么和老爷子交代?
再说现在这样的局势,牵一发动全身。
安皖失踪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狂风暴雨。
战场上一军主帅失踪,带给敌方的鼓舞他想都不敢想。
如今虽然北蛮已经被打得落荒而逃,但是随时都有卷土重来的可能,毕竟还没投降议和。
他身为白家人,本来不该上战场。
此行跟随,完全是英帝为了培养三皇子和南白两家的默契。
诗词歌赋引经据典,他自信没人能比得过他,可是论打仗,他也是个门外汉。
如今安皖失踪,这大军里,谁可用谁不可用,他也是眼前一抹黑。
为了掩人耳目,白易寒找人代替南安皖躺在塌上,捂得死死的,生怕走漏半点风声。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有心人,很快就能发现其中的猫腻。
白易寒此刻颇有些焦头烂额的感觉。
可是除了死死瞒住消息,私下里派可靠的人去寻,他现在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南安皖身为南家后人,对于北敌的威慑作用岂是旁人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