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如意坐在梳妆台边唤来红菱梳头。
“前几天……”红菱欲言又止。
“发生了何事?”
如意轻抬水眸,昨晚就发现这丫头不对劲。
“那李二头,小姐可还记得?”
如意点点头,似乎是个又高又壮的汉子。
“看着是个敦厚的人,莫非出了什么岔子?”
“可不就是?那些人实在是太坏了!哼……
咱们家前些日子开始烧头窑碳,其中有一头窑碳没烧好,都不成形,碎了一块一块,簿大哥当即就说,这窑炭既然不成,那就犒劳做活的小子们。
眼见着天冷,各家也需要,这碳倒分下去了,谁知,那李二头的妹妹李三香,回娘家看见了,偷偷摸摸拿了些回家用,
结果第二日她那婆婆便昏迷不醒,人事不知,还大小便shī_jìn了,请了大夫来,也没查出是个什么病根。
李二头那妹妹的夫家姓郑,郑家人都说定是李三香和婆婆不合,下毒害她,李三香硬说是我们家的炭把她婆婆弄成了这副样子。
那郑家村的人成天的往咱们村子里来闹事,那李三香更是每天躺在村子里鬼哭狼嚎,直嚷嚷咱们祸害了他们家。”
“当了贼还这样有底气还真是少见,脸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如意轻蹙了眉头,把手上那根簪子扔在梳妆台上。
说话间,红菱便挽了个垂髫分肖髻,又插了两支蓝色步摇并一根金簪子。
“把这些首饰取下来,簪几朵绢花就行了!”
“绢花哪有这头面首饰好看?”红菱不高兴的嘟着唇道。
“傻丫头,既是有人来闹,我穿这么华贵做什么,原本这般打扮是为了见掌事们。”
“小姐要去见见?”
“估计村子里这会子都知道我回来了,既然有人要闹,自然会闹到咱们面前,你且不用管,该做什么自去做,帮我把簿珩唤来!”
主仆二人这话将将落地,院子外吵杂的哭闹声便越来越近了。
“后背梁长疮肚脐眼流脓的坏种,芝麻地里撒黄豆的杂种,成天只知道赚了昧心肝的钱,活该日后要被天打雷劈……”
尚未见着人影,那连天的叫骂便入了耳。
“流水,只要这人进了院子,你便把人捉住,先赏她几耳巴子,嘴堵住,绑了扔进衙门里去。”
“是!”
“小姐可别气坏了身子,这人心太黑了,本是一件好事,咱们家还要背着名声,那起子小人,谁碰见谁倒霉!”
“让簿珩去处理这事!”
红菱应了便出了门。
“小姐,那郑家村的人现在堵了村口,说他们已经有人报官,不准咱们村子里的人的出去!”
红菱很快折返回来,凑近如意的耳朵道。
如意眯了眯杏眼,眼里一片冷然。
“只怕有人故意为之!”如意摇摇头细思。
昨儿夜里她进村,刚起床早上都没来得及吃,就这样闹起来了。
若说这些人不是针对她的,她一个字都不信。
“姑奶奶,我把那女人绑在了树上,可要强行出村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