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这辈子心里的煎熬和内疚,受不了让美芽一辈子都要面对这般消沉的自己。
他从前就是个自卑的,往后只会更加颓废沉沦,这是没有办法、却又显而易见的事儿,所以,他不能再脱美芽下水了。
那么好的姑娘家,值得拥有一个完完整整的家,也注定应该夫贵妻荣儿女双全凑成好。
……
那天之后,钟明巍就病倒了,庞毅和顾长林也都变得异常沉默了,只有美芽一直忙里忙外,成日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今天竟对着顾长林发了脾气。
顾长林怔怔地坐在房中,半晌窗外飘进来jī汤的香味儿,他这才回过神来,站起身,然后穿过外堂进了钟明巍和美芽的卧房,天近黄昏,房中昏暗,只有一束血sè残阳顺着窗子上的破洞照了进来,打在钟明巍的侧脸上,钟明巍睡得很不踏实,眉头紧锁,嘴角不时牵动几下,似是在做什么噩梦。
“明巍,”顾长林坐在了炕沿儿上,身后抚了抚钟明巍汗津津的额头,现在已经不烧了,只是钟明巍的脸却兀自苍白得很,顾长林忍不住就是一声叹息,“造孽啊!”
钟明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有些迷惘地盯着房梁看,顿了顿,目光才恢复了清明,落在了顾长林的身上,然后双手撑着坐了起来:“先生,您怎么来了?”
“明巍,好孩子,”顾长林伸手取了个枕头放在钟明巍的身后,他一边取了帕子给钟明巍擦汗,一边沉声问,“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好得差不多了,不似前几日那般昏沉难忍了,”钟明巍道,一边抿了抿干涩的嘴chún,一边吸了吸鼻子,轻笑道,“今晚要喝jī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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