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刚才我也想说,”方左棠点点头,一边抿了口茶,一边又蹙着眉道,“可若是主公的意思,那也有不妥之处,主公一边让咱们好好儿照顾廿年大案的获罪官员及其家眷,一边又让咱们誓死保护废太子,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方左棠口中的廿年大案,是嘉盛二十年除夕发生的一件大案,那一年,时任吏部尚书的赵长荣当廷揭发,十位大吏密谋迎平西王入京bī宫造反之大罪,万岁爷震怒,派赵长荣负责追查此案,不出十日,便已牵扯到了大小官员三十八人,万岁爷怒极攻心,卧病在床,此时刚刚入主东宫的太子钟明巍代万岁主朝,自然这案子也落在了钟明巍的头上,三月之后,十八位涉案官员被系数处决,另外二十位官员被贬为贱民,举家流放宁古塔服苦役,因发生在嘉盛二十年初,所以史称廿年大案。
“是啊,废太子一手处置的廿年大案,不知多少人恨着他呢,尤其是如今还在宁古塔服苦役的那些子罪臣了,怕都恨不得手刃了废太子呢,可是主公却一边让咱们照顾那些子罪臣,一边又让咱们誓死保护废太子,这其中怕是有深意啊。”孔闻敏沉声道。
“说起来,废太子当年也并不愿意chā手这样莫须有的案子,赵长荣一张嘴,生生拉下了三十八位官员,难道万岁爷就瞧不出里头的蹊跷?可是谁让万岁爷就是忌惮平西王呢,也是赵长荣机灵,知道拿平西王做文章,”方左棠抿了口茶,一边继续道,“可是有太后在呢,万岁爷自然不好亲自处置这样的案子,而且他还得怕有累兄友弟恭这个贤名呢,所以忽然地就病倒了,废太子这才不得已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其实哪里是废太子愿意的?不过是照着万岁爷的意思,将那三十八名官员,或是处死或是流放了,”说到这里,方左棠讥诮地勾了勾chún,“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又是因平西王而起,可后来平西王却并未因此获罪,倒是连累了几百口的人命,可见万岁爷一早也是心知肚明其中的古怪,可是却也由得赵长荣这般上蹿下跳,又借着废太子的手处决了朝中所有和平西王有关系往来之人,即便平西王真的有虎狼之心,可是已然断绝了所有在朝的根基,倒真真是解了万岁爷多年的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