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景峰已经在大殿前足足跪了一个时辰了,虽是武将出身,可到底却也是将近五十岁的人了,且外头又是寒风刺骨,自是顶不住的,戴景峰只觉得自己的腿都要废了,这才瞧着赵如海慢吞吞地出来,行至他面前,沉声道:“戴将军,万岁爷召您进去。”
“是,”戴景峰心里蓦地舒了口气儿,双手撑着地,艰难地爬了起来,尚未站稳,脚下就是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摔倒了,还是赵如海上去搀着,他这才站稳了,戴景峰叹了口气,苦笑着跟赵如海道,“到底是年纪大了,多谢公公了。”
赵如海没有说话,打量着戴景峰蜡黄的一张脸,轻轻地叹了口气。
戴景峰一瘸一拐地进了御书房,qiáng忍着不适,让自己走的平稳一些,他上前两步,然后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罪臣见过万岁爷,恭请吾皇圣安!”
“你自称罪臣,自然知道自己犯得什么罪了?”钟之衡冷眼瞥着戴景峰,一边低头抿了一口茶,一边又缓声道,“既是有这个自知之明,那就说说吧,省得浪费朕的口舌。”
“是,万岁爷明鉴,”戴景峰叩了三头,然后也不敢直起身子,就盯着地上朱红的地毯,然后一字一字恭恭敬敬地道,“属下一时糊涂,忘了撤出在宁古塔的人手……”
“是一时糊涂还是故意为之?你心里有数,朕心里也有数,”钟之衡冷冷打断了戴景峰的话头,他一边放下了手里的茶盏,一边冷眼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戴景峰,“朕以为你是朕身边的老人儿了,自然最能体察朕心,没想到,你却也是个糊涂的,既是糊涂,那也不必继续在朕身边伺候了。”
“万岁爷恕罪!万岁爷恕罪!”戴景峰忙不迭叩头连连,直把苍白的额头都磕红了,他一脸惶恐地道,“属下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儿,但是属下对万岁爷却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还请万岁爷恕罪啊!”
“所以,那方左棠的奏报都是实情?”钟之衡一边用手指点着桌案上的奏折,一边冷声讯问道,“锦衣卫是从什么时候起,竟把手都伸到宁古塔去了?”
“启禀万岁爷,两年前,属下无意中得知御林军竟和宁古塔的知府方左棠有牵扯,属下左右觉得不妥,就想着私下tiáo查,然后再奏禀万岁爷,”戴景峰垂着头,一脸的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只是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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