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从前只知道七月七是乞巧节,浣衣局里是不过这节的,倒是针工局里头过,她跟着人过去瞧过,一众针工局的绣娘宫女,那天都规规矩矩地对着织女像行拜,据说是在祈求自己能和织女一般心灵手巧,阿丑不信这个,她也没拜过什么织女牛郎的,倒是能绣的一手好花活,都是香嬷嬷教的好,所以啊,拜哪座庙哪位娘娘都不如请个好师父来的实在。
只是从这一年起,七月七对于阿丑来说,又多了另一重、更重要的含义。
这一日,甫一早上,阿丑起得比往常还早半个时辰,她摸着黑穿了衣裳,胡乱地拢着头发扎了一个小揪揪,然后就轻手轻脚地进了钟明巍的房间,给钟明巍换了垫子,再然后就摸着黑进了厨房。
今儿阿丑难得大方地在厨房里头点了蜡烛,然后就是和面,从前阿丑和面用水,今天阿丑用鸭蛋,而且只用鸭蛋,一滴水都没放,整整九个鸭蛋,阿丑头都没皱一下,然后就开始揉起了面,零散粘稠的面,在她手下渐渐地形成了一团,越发光滑宣软起来,阿丑看着手下黄橙橙的面,心里高兴,面揉得就更起劲儿了。
揉好了面,阿丑取来擀面杖,擀面的手艺,阿丑原先是不会的,还是在段家练出来的,如今她已经是把好手了,钟明巍喜欢吃硬一点儿的面,阿丑的面活的就稍微硬一些,这样偏硬的面擀起来是颇为费力的,没一会儿阿丑就已经累的一头一脸的汗了,阿丑停下了喝了一大碗的水,然后又继续弯着腰擀面条了,等喝完了三大碗水的时候,面终于擀好了,阿丑忙得把面切了。
她不知道人家长寿面是怎么做到一碗面就只用一根长面条的,她就只能用笨方法了,将一根根细细的面条,首尾相接,仔细地揉起来,等终于接成了大概一碗的长度,阿丑的手腕子已经酸的不像话了,敢情这细致活比劈材可累多了,幸亏她起得早。
……
钟明巍很早就醒了,不怪阿丑把他吵醒了,自打从记事时候起,这一日他总是起的很早,总是天不亮就被人叫醒,然后摸着黑入宫去宝华寺,在和尚们的诵经声中,他对着灵台上的牌位,一跪就是一整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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