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眼花了吗“店家,店家,麻烦你出来一下”
那店家在屋子里头连声应着“哎来了来了”许是在里头和面,边用面粉的手擦着额际的汗,边大步地走了出来。有些疑惑,更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警惕“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他不得不谨慎,越是生意难做的时候,越是容易出现想要吃白食的人。
前几天还有几个泼皮无赖,在他这大吃特吃之后,该结账的时候把他唤出来,指着汤里的苍蝇骂他的店不干净那东西分明是他们吃完后才放进去的呀
更何况这天寒地冻的天儿,哪来的苍蝇呐
最后,那几人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不但不给钱,还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扬长而去。
可这姑娘举止间斯文有礼,那公子看着也是沉默寡言之人,应该不是那种人但也说不定,知人知面不知心店家如是想着,偷偷往二人的碗里瞧去。
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他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朝那姑娘看去,见她望着自己很认真地在发愣“姑娘”
连将离也奇怪地朝她看了过去。
池净回过神来,将视线从那店家眼里收回,“噢,没事,”她低头在布袋里掏出些铜板,递了过去“结一下账。”
将离脸一黑。
店家却是喜出望外,接了过来,“好嘞。”
他回屋里后,池净抿了抿唇,好像仍有什么事没想明白。低头又吃了一个馄饨,察觉到对面有一道冷气嗖嗖嗖地朝着自己放。“嗯”
大师兄有事
将离不语,将她扶着碗的手拉了过去,正在她惊诧为何将离突然变得这么的时候,一锭像他一样冰冷的金锭子摆在了她的手心。
摆完后,他又继续低头喝着汤。
池净失笑大师兄这是,不吃软饭的意思吗不接受她请客
怎么这么可啊“哈哈哈哈哈”这是不是叫做自闭儿童欢乐多池净笑个不停,将方才那有点奇怪的小感觉抛在一边,专心地吃起馄饨来。
或许,只是碰巧罢了
二人往回走的时候,遇上了一队迎亲队伍。
将离虽仍是冷若寒霜般,但看到那耀眼的红色队伍时,眼神却暗地里亮了几分。
“大师兄,等等。”走在一旁的池净突然出声,并先停下了脚步。
净净今天有点奇怪。将离随着她一同停下来,发现她竟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支喜气洋洋的队伍。她这是发现什么异常的事了吗
将离没有去打扰她,只默默地数起那迎亲人数来。这十里红妆太少,太少了,人也太少。这远远不够,将来他迎娶净净,绝不能如此寒暄。
正在他在心里盘算着将来要宴请多少客人之时,池净却突然拉着他往前奔跑起来。
他跟在她后随着她的速度也疾跑着,想要问问她怎么了,但风很大,他只能依稀听到她的方向传来几句不太清晰的“怎么会难道是不行我得回去,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看什么将离更迷茫了。
他发现这世上鲜少有他看不透的人,师父是一个,而净净就是另外一个。
池净拉着将离回到军中,居然直奔万晟的营帐。
她似乎忘了自己还在拉着将离的手,顺手将将离也扯了进去,在将离与万晟都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一把冲上前将正要起的万晟按进了椅子里。
只见她气喘吁吁,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按着万晟。没有察觉到自己这个动作有多霸气以及暧昧,她再低下了几分子,凑近了万晟的脸。
后的将离一张冰块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
“你”万晟从未见过这样的池净,她那脸上的紧张神让他也莫名跟着紧张起来,还有些口干舌躁。
要开始了吗她忍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吗要对自己下手了吗
那他要不要推开她她比他年龄大啊虽然,虽然,他也对她蛮有好感的但是,但是他将来的正妻之位是绝不能给她的
但像她这种心高气傲的女子,又怎能容忍自己当个小妾
罢了罢了,该断不断,必受其乱万晟深吸一口气,想起母亲的叮咛,正想推开她,却听到她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会这样我真的看不到了”池净惊呼起来,分别撑着椅背与按着他的手松开,正在万晟小小松了一口气时,她的双手再度伸了过来托住了他的脸。
“”万晟。
“”将离。
“是这里光线太暗了吗”池净有些语无伦次,一把将万晟提了起来,就往营帐外扯去。
她这动作实在太粗鲁了,半点也不像平里那个一见他就笑得甜甜的可的小姑娘,万晟一时反应不过来,任由她扯出了帐外。
将离当然也紧跟着出了外头,一看外头的景,更是一口气堵在心头。
“还是看不到,这外面已经够亮了,还是看不到,为什么”池净的子几乎是紧贴着万晟,一边喃喃重复着什么“看不到”,神有着惊慌,有着惆怅,更多的是焦虑。
将离确定自己已经忍无可忍。
长腿一跨,两步上前将面前两人分开,再紧紧拉着池净不让她再往万晟扑过去。
“大师兄你放开我,我要再看看”池净在将离怀里挣扎着,有几许狂乱。
将离皱眉,在她肩膀处轻轻一拍,池净便闷哼一声软倒在他怀里。他将她一把抱起,往她的营帐走去。经过万晟的时候,他轻轻地,面无表地瞟了万晟一眼。
万晟打了个冷战,只觉得他眼里迸发出来的寒意比这外头的天气更冷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看着将离抱着池净离去的背影,万晟失神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池净纯粹的笑脸浮现面前,他的脸上似乎还残留着她指间的气息。万晟轻叹一口气,回到营帐中,取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取出过的锥子,毫不犹豫往自己大腿处一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