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倒是要脸了吗?
看着不说话的胥老夫人的白发,池净心内暗暗冷笑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不会同情这样的老太太。
“大人。”仵作踏入厅内,郑重地道:“孔氏看似死于难产。”
看似,并非就是。池净心忖道,看来东离的仵作确实有着两把刷子。
“什么叫看似,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给本官好好说话!”段耕皱眉。
“属下的意思是,孔氏虽是难产而亡,但我仔细检查了下,又觉得她死状有些蹊跷要不要继续验下去,还得大人明示。”仵作老实道。起码那手指,呈抓握状态的手指,不该如此。
如果是大出血而亡的妇人,能感受到身上的血慢慢地流出来,浑身上下根本没有半点力气。
但孔氏的手,看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痛楚而激烈挣扎,狠狠挣扎一番才断气般。
如果是中了毒,那为何尸身上检查不出毒素?如果是被人捂死的,但鼻孔却又并没有吸进去的棉絮之类或小毛发。女尸看样子生前只被人捂过嘴巴,但捂住嘴巴还有鼻子可以呼吸啊,可见这也不是真正的死因。
如果是被人掐死的,那更不可能,因为脖子上并无掐痕。
除了孔氏的手,其他一切看起来都是难产失血而亡的迹象。他当仵作多年,这样的尸体不是第一次见到,并且多数出于女尸身上。
所以他用“看似”这样似是而非的判断,要想进一步确定,除非剖尸!可他以往所遇上的女尸的家眷们都是不愿意剖尸的。
一来,毕竟就算有再大的冤情,东离百姓们仍认为死后还被人开膛破肚是极不尊重死者的行为,一般都不会选择让死者死后还承受这般的践踏。
二来,仵作多为男子,要想剖尸还得给女尸宽衣解带
要知道不管何人,生前死后都是同样注重名节的!所以哪怕他心知孔氏的尸体有蹊跷,也只能作罢。
“明示?”这老奸巨猾的家伙,竟然把难题抛给自己?段耕沉下了脸。
“万万不可!孔氏生是我胥家人,死是我胥家鬼,大人需知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万万不可剖尸,青天大老爷啊!请大人明察!孔氏真是难产而亡!老身冤枉呐!”见事情有了转机,胥老夫人闪过一抹喜色,朝段耕连连叩首。
要是剖吧,他今天从这胥家出去岂不是被人指指点点?要是不剖吧,又怎么定胥老夫人的罪?
可是他为什么要定胥老夫人的罪?审案真麻烦,不如就判她无罪算了,他也好早点回去
段耕想着,脑里一阵剧烈地疼起来。待那阵疼痛过去,他放开不断拍打着自己的头的手,正义地道:“剖!”
“可是大人,剖尸的话于死者名节有损”仵作为难地道,真的要因为自己一时怀疑而将孔氏尸体剖开吗?不管怎样,死者为大啊!
“剖!”
“剖!”
两个声音同时如平地一声雷般炸响,池净讶然地朝孔老头望去。
这位老父亲,竟比她想象中更深明大义。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