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喜郎呻吟着抚着额头坐了起来,一阵眩晕袭来,他忙又躺了回去,只觉头疼得像要炸裂。
妈的,他的头怎么会那么疼
眩晕慢慢过去,在这个等待的过程里他也一点点地想了起来。想起了卖馒头的官兵,买兵籍,银子,向自己脑袋狠狠砸来的砖头还有道士!
他没死?没死?哈哈哈他就知道,自己福大命大,不出门也会遇贵人
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却发现有东西碰到了他的头。什么东西?喜郎不悦地抬起头一看,“啊!”
屋中横梁上,他爹闭着眼睛,脖子套在腰带打成的死结里,吊在梁上摇摇晃晃。他的双脚软软地垂下来,轻轻敲打着他的头…
“啊…”他惊惧地又叫了一声,一屁股跌坐地上,看着挂在上面的老父,浑身冒出冷汗来。
说不清心里此刻的感觉是悲是惊,那老东西…爹,相依为命多年的爹就这么死了?爹怎么会死?那道士呢?
“不关我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事…”他六神无主地喃着,额上冒出来的汗越来越多。
他伸出手来,抹去额上的汗。却看到手背上一片赤红,黏黏的腥腥的,汗渍里混着血渍,还有一层细细的黄褐色的粉…这又是什么?
他心生疑惑,凑近一闻差点吐了出来这粉怎么散发出一股子尸臭
这些天闻过的尸体还不够多么?他“呸”了一声,额头上的东西让自己万般不自在。再次抬起手来,用袖子把额头上的东西抹去,袖子上一片红色。
有温热的东西从额上流下,划过眼睛,滴到他的袖子上。
喜郎双眼发黑,再次伸手擦掉。他流了那么多汗?
“听说了吗?老郑昨晚上吊死了。”说话的是个老者,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文人气息,边与人攀谈着边慢慢地拄着手杖散步。
“老郑?哪个老郑?”回话的也是个老者,同样的文人气息,年纪与拄手杖的老者一般,只不过行动自如。
“还能有哪个老郑?”拄手杖的老者“啧”了一声,神情里像在责怪对方竟将他们谈论的人忘了。
“你是说”那老者略一思索,似乎真记起了这么个人:“当年那个与你我二人一同上京赶考,他考上了我们却落榜了的那个老郑?”
“不是他还能有谁?唉。”考上了考不上了又如何,功名利碌都是一场空,死后谁也带不走,手杖老者叹了口气。
“他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另一老者道,也深感惋惜。
“据说,他儿子昨天被官兵骗光了所有的银子,还被官兵们砸破了头。流血太多了,救不回了。老郑就在儿子的尸体旁边上吊了。”手杖老者把从别人那里听来的重复道。
“老郑的儿子?喜郎?”那老者想起一张挺秀气的小脸蛋来,嘴红嘟嘟的甚是讨喜。喜小时候幼年之时十分乖巧,他们二人还抱过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