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没有太多的交情,仅仅只是见了几次面,连聚餐都是第一次的人来说,宫莫良的这种行为已经超出行侠仗义太多。
尤其是,宫莫良不仅选择了留下,还将这件事情几乎圆满的解决,哪怕有人会说沾了李源身材魁梧,一个能打十个的光,那你也得请的来不是,请的来你也得让李源心甘情愿的帮你不是。
既然宫莫良已经苦口婆心的劝慰了自己,廖小天也就不再深究下去,但心中的怨愤还是让他忍不住说道,“凭什么每次都是我们退一步,凭什么都是我们忍一时,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们?”
这个问题问住了宫莫良,但他还是坚定地挡在了廖小天和金发青年的中间,“你这个问题很有深度,我要是随口回答一句就显得太过敷衍,我现在只能对你说,所有的怨恨不一定要当面解决,这是赛场,我们接下来要参加比赛,与其嘴上逞强,为什么不在赛场上见真章呢?”
廖小天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在赛场上肆意地蹂躏他们?”
为了让廖小天快速地遗忘掉这些不利的情绪,全身心地投入到接下来的比赛中,宫莫良故意激将道,“怎么,你害怕打不过他们吗?”
“打不过?!”廖小天刻意地提高音量,“让他们一只手,照样把他们按在地上摩擦。”
突然又看到黄发青年做出了一个“傻叉”的口型,廖小天却没有刚才的剧烈反应,而是学着宫莫良,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微笑。
“哼,和一个死人斗嘴,这才是真正的傻叉,咱们等着瞧。”
在宫莫良身后不远的地方,一个同样显的有些天真烂漫的声音在走廊里传开。
“师傅,师傅,快看头顶,那么大的电视机挂在上面,不怕砸到底下的观众吗?”
走在前面的黄发青年打了一个踉跄,臭骂道,“马德,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前面刚过去一个土包子,这里又来了一个小傻子。我看呐,这破平台迟早要”
“闭嘴!”之前劝解黄发青年的男子不怒自威,“入行快有一年多了,你也不是当年那个凡事不懂的愣头小子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这张烂嘴口无遮拦,趁早卷铺盖滚蛋,哪怕舅舅舅妈再来求我,我也铁了心的撒手不管,让你自生自灭去。”
原来这个看似和黄发少年差不多大的男子,和他沾亲带故,俨然一副长兄为父的样子。
黄发少年再怎么争强好胜,到了表哥面前,也得收敛三分,“本来就是嘛。”
“还说。”
你方唱罢我登场,那个看到什么都要一惊一乍的正是徒步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方小白。
本来作为一个替补选手,是没有资格出现在选手通道里的,一来这次的比赛更趋向于一种表演赛,毕竟受邀参赛的主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粉丝基础,大家又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平台同事,只要不让比赛的场面太过难看,也就嘻嘻哈哈的过去了,非要说正式的话,对谁而言都有些强人所难。其次,秦泽非要将方小白带在身边,就是怕他犯了一些无心的错,毕竟一张纯白的纸,在这个五颜六色的世界里,太过引人注目。
黄发少年的话不堪入耳,秦泽听完自己都有些怒气未消,但低下头看了一眼方小白,却发现真正被骂的当事人,反而充耳未闻一般,继续打量着场馆的布景。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秦泽忽然问道。
方小白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认真回答道,“我觉得这里的环境特别陌生,我们村子里从来就没有过这么大面积的建筑。还有,还有,我有个问题想问师傅。”
秦泽突然觉得身高矮过自己一头的方小白反而在内心里高出自己万丈。那个世界里的方小白因为心无杂念显的郁郁葱葱,干云蔽日,反观自己,形同枯槁,瘦骨伶仃。
内心一阵烦躁,语气自然恶劣,“说!”
方小白不懂刚才还一如往常的秦泽,怎么突然说翻脸就翻脸,想要问的话,也就自觉憋回了肚子里。
秦泽察觉到了方小白的异样,但架子端惯了,再想放下来就有些难了。哪怕知道这会对方小白造成心理上的打击,尤其是在他热情高涨的头上泼了一盆透彻心扉的凉水,他也只能装作浑然不觉。
渐渐的,方小白或许是琢磨出了什么,老实乖巧地跟在了秦泽的后面。
一声不吭,闷声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