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
魏无羡手一指,道:“我听到了,从那个坑里传出来的!”
两人绕到坑边,小心翼翼地探头下望。有个小人影趴在坑底,一抬脸,满面的灰泥被泪水冲出两道痕迹,发出哽咽之声:“姐姐!”
江厌离松了一口气,道:“阿澄,我不是叫你喊人一起出来找吗?”
江澄只是摇头。他在江厌离走后,等了一会儿,坐立难安,干脆自己追了出来。谁知道跑得太急,又忘了带灯笼,半路摔了一跤,摔进一个坑底,把脑袋也跌破了。
江厌离伸手把弟弟从坑里拉起来,掏出手帕敷在他流血不止的额头上。江澄神情萎靡,黑眼珠偷偷瞅一瞅魏无羡。江厌离道:“你是不是有话没有对阿婴说?”
江澄压着额头的手帕,低低地道:“对不起。”
江厌离道:“待会儿帮阿婴把席子和被子拿回去,好不好?”
江澄吸了吸鼻子,道:“我已经拿回去了”
两人的腿都受了伤,行走不得,此时离莲花坞尚有一段距离,江厌离只得背上背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魏无羡和江澄都搂着她的脖子,她走了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道:“你们这让我怎么办呀。”
两人眼里都还含着泪花,一齐委屈地把她的脖子搂得更紧了。
最终,她还是走一步停一步地把两个弟弟运回了莲花坞,轻声叫醒了医师,请他给魏无羡和江澄包扎治疗。之后连道数声抱歉和谢谢,再把医师送回去。江澄看着魏无羡的脚,神sè紧张。如果被其他门生或者家仆知道了这件事,传到了江枫眠耳朵里,江枫眠知道了他把魏无羡的席子丢出去,还害魏无羡伤了腿,一定会更不喜欢他的。这也是他刚才为什么只敢自己一个人追出去,却不敢告诉别人的原因。魏无羡看他一副很担心的样子,主动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江叔叔的。这是我夜晚忽然想出去爬树,所以才伤了的。”
闻言,江澄松了一口气,发誓道:“你也放心,今后看到狗,我都会帮你赶走的!”
见两人终于说开了,江厌离高兴地道:“就是应该这样嘛。”
折腾了小半晚,两人也饿了。江厌离便到厨房去,踮着脚尖忙活一阵,给他们一人热了一碗莲藕排骨汤。
香气萦绕心间,至今不散。
魏无羡蹲在院子里,把喝完汤的空碗放到地上,望了一会儿稀星点点的夜空,微微一笑。
今天他和蓝忘机在云梦街上偶遇,忽然想起了当年求学云深不知处的许多事。
他一时心血来cháo叫住了蓝忘机,原本也想把话题往那方面引的。可蓝忘机提醒了他,所有的东西早就和当年不一样了。
可是,只要回到莲花坞,回到江家姐弟身边,他就能有一种仿佛什么都没改变的错觉。
魏无羡忽然想去找找当年那棵被他抱过的树。
他站起身来,朝莲花坞外走去,沿路的门生向他恭恭敬敬地行礼点头。都是陌生的面孔,他熟悉的那些猴子一样不肯好好走路的师弟们、那些会挤眉弄眼不肯老实敬礼的家仆们,早就一个都不在了。
穿过校场,迈出莲花坞的大门,便是一片宽阔的码头。无论白天黑夜,码头上总有卖吃食的小贩。锅里的油一炸,香味四溢,魏无羡忍不住走了过去,笑道:“今天料很足嘛。”
小贩也笑道:“魏公子来一个?这个当我送的,不用记账上了。”
魏无羡道:“来吧。帐还是照样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