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擦去剑尖的血，收剑入鞘，沉默着。

少年重重叩头：“我家人被杀，活着只为报仇，您的话一定能教我报仇。”

侠客垂眸，弯腰扶他不起，他说：“您不肯收我，我就长跪不起”

侠客摇头叹气，“三年，是好是坏看你造化。”他再次弯腰，用衣袖给他擦去额头的灰，“为仇恨活着未尝不可，但那之后，也只是无边的寂寞罢了。”

声音冷清中透着一股温柔。

少年眼泪淌了下来，屈膝又跪，拜了三拜。

“谢谢师父”

侠客受了他三拜，少年又问：“师父，您叫什么名字”

“剑凌霄。”

他说完，就见另一边有人慢慢走来。

侠客对着水平如镜的湖面迅速地望了一眼，“凌霄。”那人气质温雅，如阳光和煦，见他早到了反而歉疚地笑道，“我来晚了。”

剑凌霄表情似乎若无其事：“是我到早了。”

那人神色一变，“你又打架了”

剑凌霄惊问：“你怎知”

“别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打架，我会担心。”

那人抬手轻抚他发顶，目光柔柔，剑凌霄点头态度诚恳：“抱歉。”

少年突然想到剑凌霄刚才那眼，莫非看的是湖水里的自己

两人站在花树下，一个貌美冷傲，一个如沐春风，花瓣落了一身。

他被这个猜测吓到了，直到它被印证。于是他将这点仰慕放在心里，慢慢酿化。三年后出师，纵身江湖，不敢再见。

直到后来，他成了武林第一人，才明白师父的话。

那之后，也只是无边的寂寞罢了。

4、

剑凌霄有三个爱好。

吃饭，练剑，多管闲事。

他有一个情人，一个朋友。

朋友约他诉苦，语气含糊其辞。

“凌霄啊，你看我最近买的这顶帽子好看吗”

剑凌霄从刚才就注意到了：“绿的”

“是啊。”朋友叹气，满面忧愁，“最近我遇到了一桩烦心事，一定要跟你好好说说来，喝酒。”

剑凌霄接过酒壶，耐心地听他说下去，心里却想着晚上吃什么：“我有个朋友，你别问是谁，我发现他情人最近背着他偷人了，但他一点都没发觉。你说我该怎么办直接告诉他吗”

剑凌霄建议：“委婉一点。”

朋友沉重叹气：“是啊，我很替他难过，所以一直在委婉地暗示他，比如拿绿色的东西给他看，希望他能明白我的苦心对了凌霄，这个青瓜送给你。”

“为何送我青瓜”

“哎，你别问了，还有这个帽子也送给你，好好看着它。”

“”

剑凌霄一直到离开都被莫名其妙地塞了一堆东西，他抱着一筐绿色的葡萄、青瓜、绿色手帕和一只青蛙回了家，头上扣着朋友送的帽子。

正是哺时，情人和兔子在吃饭。

情人名叫卓问，会做饭，会使剑，生得白净，说话温柔，剑凌霄吃过了他做的饭后，就哪也不去了。

兔子是个有双兔子眼的漂亮少年，赶路被贼匪劫走了钱财。剑凌霄看到他昏倒在路边就顺手带回家了，卓问也热情地答应会帮忙暂时照顾。

一暂时就是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