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手腕一使劲,将女儿逃跑的身子拨了个圈儿:“往哪儿走,今天事可多着呢,看我不让你把小腿儿跑断。”
崔行初为揭过去刚才那话题,摆出一脸憨厚乖巧的模样表忠心:“母亲,我都听你安排,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让我往东我不往西,让我捉鱼我不摸鸡。”
谢氏听她说话跟唱曲似的好玩,抿嘴忍笑,故意蹙着眉说道:“噢?我的初姐儿这么能干了,我突然想起来今晚上用的巧果还没炸。”
崔行初举手:“我炸我炸,噢,不是,我帮手,和周妈妈一起炸。”
谢氏又指指厨房的方向道:“庄子上送来的新鲜红菱和白藕,还沾着泥堆在厨房,这可如何是好?”
崔行初捉住谢氏的手,指指自己:“我去洗,我保证把它们洗的比我的脸都白净。”
“穿九曲针用的五彩丝呢?”
崔行初给谢氏一个“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的眼神:“蓉姐姐昨天就跟我、行月、行如约好了,今天一起把五彩丝分好。”
“那就好。太阳眼看着就大了,投针用的水再不摆出来晒恐怕就耽误用了。”
“马上就摆,马上就摆!”
崔行初狗腿得就差在屁股后面装个尾巴摇了,谢氏强自忍笑,摸着她脑袋后的黑发好似在摸黏人的宠物:“好,好,我家初姐儿果真是能干又听话!”
崔行初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歪头一想说道:“不对呀,母亲,巧果、五彩丝我都弄,你做什么呀?”
谢氏故意往榻上闲闲地一坐,逗弄她:“我呀,我当然是忙着吃吃点心、喝喝茶啊。”
崔行初一脸震惊,控诉地看着谢氏,半响憋出一句:“我要去找父亲告状,击鼓鸣冤的那种!”
“哈哈!”谢氏“噗嗤”笑出了声。
崔行初心说,这辈子的老妈笑点也太低了,脸上却继续端着,一本正经地对谢氏说道:“别笑,我在青县时,见过好几次父亲给那些击鼓鸣冤的百姓撑腰伸冤,我都学会了,秘诀就是一击一跪一行泪,所以,母亲你可不要欺负我年纪小。”
谢氏和牛妈妈听了崔行初的话,乐不可支,直笑得弯腰站不住。谢氏手撑在榻上,勉力仰起自己笑得通红的脸,嘴上说道:“一击一跪一行泪?哈哈,你去,你快去吧!”
“夫人是要初儿去哪儿啊?”崔瞻大踏步走进正房,闻声问道。
他身后跟着神情温和的崔行达,父子俩大早上的不知去做了什么,这会儿一同来了正房。
谢氏一见崔行达,忙起身牵着他的手将他拉到榻边坐下。转眼看见崔瞻,冷不丁地想起崔行初说找父亲击鼓鸣冤的话,又是好一阵大笑才收住了声。
她一开口都是笑意:“老爷,没去哪儿,你闺女嫌我给她安排的活儿太多,正要找你去击鼓鸣冤呢。”
崔行初连忙嗔怪地看了眼谢氏,扭头对崔瞻和崔行达说道:“父亲,哥哥,别听母亲的,我才不是嫌她安排的活儿多呢,我这是在‘彩衣娱亲’,你们得夸我真是个孝女,颇有古圣人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