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放下茶盏不动声色地打量两个人的神色。
只见顾遥平静如常,只是低敛了眉眼,不叫人看清眼底的思量,有些摸不透,总归和刘从嘉不一样。
刘从嘉脸上猛地浮起喜来,几忽喜得要对宋问拱手作揖且说几句话,却忽地僵住,眼里又是不大好看的神色,眼神往顾遥面前瞟了瞟。
宋问把两个人的变化尽收眼底,才继续道:“毕竟我年纪大了,虽说你们两个皆是难得一见的才子,可我却只能挑拣出一个来……”不禁露出点苦笑,抬着下巴摇头,“老夫这般惜才之人,委实是没法子抉择,实在是都想收入囊中啊……”
虽然抬着下巴叫人不怎么能看到他的表情,顾遥也瞥见他嘴角绷不住的一点笑。
心道,果然这副模样是装出来的,自然是不愿叫别人对他不满了。
若是选她,刘家不满。若是选刘从嘉,其余学子不满。
把主动权丢给她和刘从嘉,自然叫宋问置身事外,顾遥想着,不禁微微苦笑。
刘从嘉却欢喜起来,若是宋问真要挑,直接选作为魁首的顾秋生便是了,偏偏把他叫过来,定然是偏向他的。
再说了,自家老爹可是厉害得不得了。
刘从嘉有点洋洋自得。
宋问已经继续道:“公平起见,我还是让你们考一回,再糊名令讲师筛选,我收胜出者为徒,如何?”
两人自然无话,因为宋问的法子再公平不过。
宋问当即出了卷子,便让两人当着他的面做文章,也在此时去把其余的讲师请到了耳房稍坐。
因为只是针对顾遥和刘从嘉出的卷子,又要见真章,于是卷子出的偏难。
一拿到手,顾遥就不由皱皱眉,觉得这个难度,还真能和会试的卷子上的题目比一比。
好在越是如此,她就越是不慌。
沾前世的光,父皇将她做男儿养,经国治世的半点没少教,时常能够翻翻奏折什么的。
至于京城会试的题目,以及一甲进士的卷子,她还真的看过不少,也极为喜欢看。
那些都是从整个大齐翻出来的顶尖才子,写出来的文章,既有针砭时弊治国安民的出色想法,又有华词美藻跌宕起伏的文彩。
顾遥把思绪整了整,心情飞快地轻松起来,胸中酸涩鼓涨,落笔便如有数千言,要从指尖流泄出来。
可真一旦落笔,顾遥的手都不由一抖,似乎没法子仔细说出来。
她干脆丢开了笔,撑着下巴,别开脸去看窗外一只碧绿的芭蕉叶子。
刘从嘉在看顾遥的反应,见她如此,便知道顾遥写不出来,心下不免得意。
啧啧啧,稿纸上漆黑一大团的墨,都像是在嘲笑那个顾秋生。
刘从嘉这才心情很好地低头去,一面看卷子,一面想着,自己可得把笔握好字写端正……
才看完题,刘从嘉便愣住,脸上的笑也僵住了。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