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雵不情不愿的去了上次他过来买的府宅睡了一夜,次日便赖在贺老哪里,也不走动。
老头无奈,说到底,这还是自家青云阁的公子,虽说已成人,还顽皮得很,但是却又让他这老家伙生不出厌恶。
将姜雵晾了一上午,中午贺老放下了手中的活计,陪着他去了一地上好的酒楼,准备下午陪着他去买处新居所。
陪着非是怕姜雵走丢,而是怕那些商行漫天要价,敲自家公子一笔,回来瞎嚷嚷烦的又是自己这老头。
虽说自己于阁中地位不高,却也分地儿,在这燕京城内,各方势力人物也都要给几分薄面,就算是一品的大员,见了自己也会客客气气的打个过面。
但是姜雵不行,他常年浪迹于江湖,却又少有显身份的时候,所以没几人知道青云阁少先生长什么模样,更何况是他很少出没的燕京。
两人坐在楼台上吃着饭,姜雵只顾埋头苦吃,贺老则是背靠着暗沉的木椅,细细的品着茶。
外面正阳刚好,弱弱的吹着凉风,天气宜人。
里面客人不多,且每副桌椅都有雕栏屏风与珠帘隔断,楼台尽头隐隐约约透着一曼妙人影,悦耳的素琴声乐交织窗外凉风,让人吃个中饭也觉心旷神怡。
楼口处上来几个年轻的公子哥,都是双腿微开,走路龙行虎步、抬头挺胸,眼中神情极为傲气刚烈,看出是常年借坐于马背上的军旅之人,年纪大概二十出头。
后面这酒楼的掌柜也一脸媚笑躬身跟着,如若猜不错,估计是几个将军世家的孩子。
领头的年轻人转头向姜雵他们这边随意憋了一眼,都已转头回去,却又好似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匆匆又看一眼,瞪大了眼睛,见贺老看了过来,略一迟疑,带着几个年轻人向里边儿走去。
贺老看着几人离去,回想着那年轻人看向这边的神情气态,总觉地眼神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准不对在哪儿。
姜雵吃饱了,抬头看了贺老一眼,
“贺老叔可够爽快,这般好吃好喝招待着,我可就要舍不得走了!”
发觉他正想着事情,全然未听他的玩笑话,又问道:“怎么了?”
贺老看了姜雵一眼,想着估计是自己人老眼花了,回道:“没事,不过是刚才千阳帅府的少帅路过,想到他在燕京内的一些传闻罢了。”
姜雵听到千阳帅府四字,停下手中的动作,悄然问了句“千阳帅府?”
也未管贺老做了何反应,他沉默了一两息,然后似乎是否定自我般想法,摇了摇头,一笑,“呵!”
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
他的神情也有些不对味,但也不待贺老看清楚,就一闪而逝。
他起身,好似在泥巴上坐了许久,拍了怕屁股,“老叔,咱们走吧,给我去看个风水宝地、精气聚灵的地方,好让我在这燕京也能夜夜都睡个踏实觉。”
话说人老成精,活了大半辈子,贺老好歹知道那些事该问该琢磨,不该过问的你问了,且不说别人见不得就答非所问,还要拉低心里对你的印象,不由让人低看一轴。
就像是恪守成规、苛守本分两词说的可不止是做人的道理,他这半生落魄过、荣耀加身过,期间无意中将这些字眼观摩透彻了,才于这风雨云集的大燕京城活得舒舒坦坦!
既然自家小先生神情有异且不想说,又何苦追问令其两难,这时候不如顺个台阶让其下了。
“少先生请吧,您想夜夜睡好觉,老头儿我不如先带您去看看上好的蚕丝被和凉席?”
“哈哈哈……贺老叔这般贴心,我哪好意思真去啊!去了我估计怎么也得折上几十岁!”
贺老在这之前与姜雵接触不多,实是未料到,这平日如疾风吹劲草的少先生,骨子里却是喜静。
之前姜雵来过两次京城,贺老帮其挑了两处宅院,价钱先不论,但地理位置确实不够静谧。
好在这少先生也是个随性惯了的人,并不挑敛。
这次要在大燕京城数年的久居,且自己的目的不便透露,所以姜雵决定跟过来好好选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