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有一个营在河这边,估计应该够了吧?”小土豆关掉电台,抬起头说道。
大柱道:“一个营,还要分出两个连断后,估计够呛。”
万金松没有多说什么,老李这人带兵的本事可不是吹的,就不知这个营是不是满编,万一人手不够,可能得运上两趟。
栓子和石头等人开着三轮摩托在前面开路,他们没有更换服装,所以一路上一点都不敢大意,两边都是青纱帐,万一遇到游击队来个乌龙会哭笑不得。
两辆挎子开得飞快,一会左一会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醉驾,其实谁要想认真瞄准,准得抓狂。
不同的是,栓子在车子前面绑了一件白毛巾,乍一看真象是鬼子的膏药旗,其实这是和八旅十二营约定的接头暗号。
前面再有七八里地就到独流河了,那里有一个鬼子据点,栓子他们更不敢大意,虽说十二营已过了河,但他们藏在哪里并不知道。再加上天色已亮,还得随时防备鬼子的飞机找过来算账。
两侧的青纱帐绵延不绝,风呼呼地从耳边吹过,高粱叶子上的露珠偶尔撞到脸上,带来一阵沁凉,也带走了满身的疲惫,使人精神为之一振。
前面一段段白雾象玉带似的半浮在地面,栓子不由紧了紧油门,这种天气最适合打游击了,伸手抹了把脸上的雾气,甩甩头,再次振奋了精神。
后面跟着开车的石头离栓子有十来米,一边紧盯着前面的三轮,一边不停向两侧扫视,突然,“嘎吱”一声,栓子的三轮拐进了右侧的高粱地,顿时撞断了一大片高粱。
石头手把一扭,车也撞向左边,坐在车斗里的耗子长身而起,人在半空中已打开了九六式的保险。
“哗……”一阵轻响,四人已钻进了青纱帐,端着枪向前面慢慢靠去。
“吱……”后面五辆汽车也同时停了下来,所有人员在第一时间都躲进了高粱地,车、财宝、弹药都是死的,只要保住人,都还是自己的,要是被人打了黑枪,那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特战队的第一思想就是先下车保护自己,同时寻机消灭怀疑对象。
“是皇军吗?”一个声音突然从雾中传来,没有人回答他们的问话,过了一会,刚才的声音继续在轻叫:“我们是大韩庄村公所了,刚刚接到上级命令,说要我们在这里设卡,我们听到车声了,请问是皇军吗?不要误伤自己人!”
听到这话,万金松决定先诈一诈,他用日语说道:“你们不是八路军八旅的人吗?我听说他们过来了。”
对面果然有人听得懂,不一会,另一个不太熟练的日语声响起:“果然是皇军,皇军,我们是自己人,土八路昨晚过河时我们据点就知道了,村山曹长已经带人过去等了,听说他们可能在河边准备接应什么人,所以村山曹长让我们在这里守着,一有消息就打枪,请问阁下是哪支增援部队啊?”
一听这话,所有人心中猛地一惊,不好,行踪暴露了,就是不知是哪方面的原因,当前最重要的是,鬼子已经对十二营形成埋伏了,自己这十来个人要不是遇到这帮伪军,说不得就会一头撞进去。
时间紧张,根本来不及再从青纱帐里摸过去了,这帮伪军都是地头蛇,行走在高粱地里,有一丝动静他们都能察觉,万金松只思考了十几秒,就用日语回答道:“我们是海军陆战队的,一路追过来,希望能赶在土八路前面,你们的,放下枪,不得误伤!”
万金松这也是在赌,他知道高桥肯定已派人去了被炸的据点,如果估计不错,电报也是他们发出来的,考虑到一路上没有和追击的鬼子照过面,所以他想再次混一混,实在不行,那就兵刀相见,反正一个村公所的伪军最多也就二三十人,在自己这帮人手下,根本吃不住冲击,就是怕枪声传出去会让十二营受到伤亡。
栓子和石头硬着头皮再次把三轮开上土路,没一会,眼前一片开阔,隐约见到前面有一个哨卡,路两边用沙袋码了两个工事,工事后面人影绰绰,看起来是有十来个人守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