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振将信将疑,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
栾飞笑了笑,抵近了寸许,故作神秘压低声音说:“放心吧!我既然给自己张罗来这个军职,岂能为他人做嫁衣裳?这支厢军,我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凌振听了,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栾飞叮嘱凌振,让他提前把东西收拾好,等到自己动身返回郓城的时候,就会派宋英过来接他。
殿帅府的手续很快办理完毕,赵佶那里自然也不会难为栾飞了。
栾飞算算也该回郓城了,便先去跟李师师道个别。
李师师听完栾飞辞别的话语,沉默许久,缓缓地说:“回去后不要什么事都由着性子来,杨菁可不是善茬。”
栾飞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与李师师依依惜别一番,回答了客栈。
宋英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栾飞问:“那娘们跟咱们一起走吗?”
宋英说:“监军”见栾飞脸色不善,赶紧改口:“杨姑娘说身体有些欠佳,让咱们先走,她随后再去郓城。”
栾飞听了,暗暗放下心来,一路上没有了那个娘们,可清静不少呢。
他便让宋英去给凌振送个信,明天一早就要准时出发。
宋英领命,自去传信去了。
孙良等了半天,这才说道:“一起喝杯酒?”
栾飞看了看孙良,虽然他对孙良没有多么好的印象,但印象也不算太坏。
不管怎么说,自己这趟东京之行,也不算白来,况且孙良的大多数行为,只是尽了他自己的职责罢了。从这个角度来说,栾飞实在没有理由跟孙良过不去。
两个人几杯酒下肚,孙良酒意上来,望着栾飞,说:“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你的。”不等栾飞开口,自顾自的说:“你没有家室的羁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然可以顺着自己的心意去随便折腾。而我呢?就算想要像你一样,随心所欲恣意而为,但连迈出半步的勇气都没有,你说说,像我这样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栾飞叹了口气,这也难怪,作为京城孙家的嫡长子,孙良的肩上承载了太多太多,哪里还有半点自己选择的自由?
沉默片刻,栾飞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安慰孙良的话,只好默默无言的端起酒杯,与孙良的酒杯轻轻一碰。
孙良一愣,随即哈哈一笑,两个人都是一仰脖,把杯中酒干了。
孙良只觉得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从自己的喉咙一下子蹿到了腹部,随即,也不知道是悲从中来呢,还是这口酒喝的太冲把眼泪呛出来了。总之,孙良,一个大男人,竟然泪水滚滚而落:“人生,如果能够重来一次,我宁愿像你一样,是个毫无根基毫无背景的毛小子,而不做这劳什子的孙大少!”
栾飞笑了笑,问:“你怎么知道我毫无背景?”
孙良轻轻一笑,故作神秘的说:“已经有人去过山东的祝家庄了。”
栾飞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