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飞看了一眼四周。
冯阳会意,一挥手把无关人等全部打发了下去。
栾飞便说:“如今郓城县里各路勾栏赌场数不胜数,这里面鱼龙混杂,治安状况实在是让人堪忧。所以,为稳妥起见,巡检大人何不连夜点起兵马,分做多路暴起突袭,把城里所有的勾栏赌场全部一股脑查封了。”
冯阳听了,深吸了一口气,满脸震惊的望了望栾飞说:“栾都头,如此动静太大,恐怕后续事宜不好处置。”
毕竟,能开勾栏赌场的,多多少少都有些门道。
那些小规模的还好说,基本都是小门小户,但那些大型的赌场勾栏,有几个不是在本地有着显赫背景的?一旦跟他们过不去,挡了人家的财路,到时候人家急了眼,不得跟你玩命?为了区区几个银子,冒着丢官掉脑袋的风险,可就不值当了。
栾飞却好像浑不放在心上,笑了笑说:“巡检大人多虑了,请听我一言,要是巡检大人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咱们就干一票。”
冯阳点了点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栾飞说:“第一,郓城县的勾栏赌场虽多,但大多数都是小打小闹规模的,这些人的后面基本没有什么显赫的背景,查封了就是查封了,谁敢跟官府跟jūn_rén叫板?第二,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乃是缉捕盗贼,并非故意跟那些勾栏赌场过不去,所以只要勾栏赌场里没有盗贼,自然不会为难老板?一旦有了盗贼,老板最多只是个失察的罪责,多罚一些银子也就是了,老板自然愿意花钱免灾。第三,那些大的勾栏赌场的老板,身世显赫又当如何?平日里还不是趾高气扬,不把咱们放在眼里?既然如此,咱们且先狠狠地捅他们一刀子,把他们捅疼了,让他们知道郓城县还有你我兄弟二人,到时候咱们做些什么事也方便得多。”
一番话说出,冯阳越听越是激动,是啊,是该让这些地头蛇们知道知道规矩了,要不然还真当老子是石化的雕塑啊。
况且,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是图财,顺便抓几个盗贼。又不是要人命,谁会跟自己玩命死磕?
也就是说,谁的场子上有盗贼,就往死了罚谁的银子,这样既师出有名,还留有余地,避免那些勾栏赌场的老板走投无路之下与自己死磕,最后落了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所以说,冯阳看来,栾飞所提出的确实是个不错的法子。
尤其是,冯阳本来还在质疑栾飞与自己非亲非故,为什么主动来给自己送这场富贵?如今听栾飞这么一分析,冯阳也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栾飞这小子也是刚刚走马上任,但是那些勾栏了赌场了的老板都不买账,于是栾飞也急于立威,让勾栏赌场的老板们尝尝他的厉害,于是就来找自己合作。
想通了这点,冯阳觉得与栾飞合作干一票,前景还是很可期的。
不过,细细一想,冯阳又不无担忧的说:“栾都头,那些在勾栏里风花雪月的人还好说,有不少文人骚客或者土财主,闲来无事跑去花销,这种人容易分辨出来。但是在赌场上的,十之八九都不是好人,咱们如何分辨清楚谁是盗贼,谁是良善百姓?总不能一股脑全都拿下吧?那样未免打击面过大了,搞不好就会天怒人怨,适得其反了。届时悠悠众口之下,大家一口一个唾沫,也能把你我淹死呢。”
栾飞看了眼冯阳,谁说宋朝的武将都是大老粗,这不脑子灵光着呢嘛。
望着满脸虔诚求教的冯阳,栾飞笑了笑说:“巡检大人勿忧,栾某早已考虑清楚了,咱们这次要是一股脑把可疑分子全都拿下,岂不是等同于杀鸡取卵,逼那些老板们跟咱们死磕吗?所以,咱们这次的原则是‘抓大放小’。”
冯阳听了一愣问:“抓大放小?怎么个抓大放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