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郓城县衙马军都头,朱仝被栾飞牢记在心的“光辉事迹”,从私放晁天王,到义释宋公明,从被栾飞生生搅局尚未发生的私放雷横,到如今凭空多出来的私放梁文中,不论是哪件事,无一不是朱仝滥用职权徇私舞弊的那点烂事。
一个关系整个郓城县社会治安的领jūn_rén物,一年到头专注于干这种烂事,虽然有助于提升朱仝个人的江湖名望,但不论是对朝廷法度,还是对那些本分良民来说,显然都是一场空前的悲剧。
而更悲剧的在于,偏偏不论是江湖人士,还是郓城县绝大多数人,都对朱仝充满了尊敬。
只能说这是个畸形的社会。
所以,栾飞决定直接走到朱仝的对立面,把这个伪善人彻底的打垮碾碎。
赵书文按照栾飞事先的授意,望了望朱仝又说:“朱仝,你担任马军都头的这些年,工作成绩有目共睹,不过如今国家法度面前,本官不得不对你做出裁处。马军都头一职由此空缺,你可有属意的人选吗?”
朱仝早已思虑多时,一听县令问起,便说:“雷横不论是声望,还是武功,都足以担任。”
赵书文摇了摇头说:“步兵都头一职至关重要,况且雷横武功偏重于此,本官接下来还要仰仗雷横的步兵做很多要事呢。”
朱仝又说:“马军的张兵、马良二人,都颇有声望,大人可从中选拔。”
赵书文又摇了摇头说:“不然,此二人不论是声望还是武功,都与雷横相距甚远,而马军都头的地位,犹在步兵都头之上,若贸然提拔此二人居于雷横之上,不但众心不服,反而容易让众位捕快彼此之间互相攀比暗斗,不妥不妥。”
朱仝脸色接连变幻,缓了缓说:“如此,大人站位高远眼光独到,还请大人独裁。”
赵书文沉吟半晌,望了一眼一侧的栾飞,忽然眼睛一亮说:“哎呦,这不是有现成的人选吗?栾飞栾兄弟少年英才,在郓城县早已身负人望。石膏模型采集足迹,已经叫人叹为观止;尤其是前段时间上调府衙帮助周大人力破生辰纲一案,周大人对此也是一再称赞,三番五次叮嘱本官一定要适时提拔,既然如此,今日就认命栾飞为马军都头一职,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朱仝听了,脸色接连变幻,看了眼栾飞,目光紧紧盯着赵书文。
瞬间,他脑子里想了许多,不明白这是赵书文刻意为之呢,还是那栾飞本来就是府尹大人周正的嫡系,却以普通人的身份事先潜入郓城县,要不然也就无法解释栾飞一个毫无根基背景之人,会迅速的与赵书文扯到了一起了。而这次周正刚好利用这次机会大做文章,把栾飞安插了进来。
不过,朱仝又怀疑栾飞本来就与赵书文勾搭在先,毕竟栾飞来历不明,而赵书文却是从东京而来,栾飞一个毛孩子偏偏又与东京的李师师关系匪浅,怎么看怎么像一场阴谋。
但是,话说回来,赵书文既然有李师师这棵大树,仕途必定一往无前,就算是当县令,也有数不清的富庶的地方由他挑选,怎么可能被发配到郓城县这么个破地方来当县令呢?
朱仝摇了摇头,感觉事情太乱了,不论怎么想,都感觉不合情理。
雷横早已按捺不住,大声的说:“大人,这栾飞此前毫无县衙工作经验,县衙马军都头一职非同小可,骤然将如此要职交与栾飞,似乎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