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你说中了。”杨帆小心翼翼地放好,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长出了一口气,“一个沉迷于杀戮的艺术的人,终究会留下与现场联动产生的痕迹,这是目前来说我们找到的第一份证据。”
“有没有可能会是凶手故意留下来的?”黄队长半信半疑,他定睛观察了一会儿,带上了白手套,将东西夹入证物袋,“毕竟这个凶手是我这二十多年刑侦生涯遇见的最棘手的杀戮者,一个已经无法用常理来形容的病态嫌疑人。”
“但目前只能这样了。”杨帆摆了摆手,“我们别无选择。”
“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就目前来说,他比我们更加像一个猎人。”杨帆从怀中拿出一张照片,“如无意外的话,他下一个目标就是陈一冷。”
“游乐场的暗示,那个所谓的长期治疗中心的世界,他在明目张胆地告诉我们他下一个的对象到底是谁。他已经向我们发出了挑战。”
“我们不得不接下来,无论是出于身上的警服。”黄队长缓缓说道,叹了一口气,“还是小杰...”
寂静无言。
虽然说整个m市的警察都被发动出去寻找他的踪影,将整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翻查了一遍,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发现他的尸体。
从法医的角度上来说,他还是没有死亡的,或者至少要等三年以上再没有发现一丝一毫有关他的信息,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并且会经由户籍部门进行销户处理。
再等很多很多年,直到那些认识他的人都死去了,再没有一个人记得他以后,李明杰,就算是彻彻底底地在世界上消失。
“他还活着。”杨帆有些黯然,点了三根烟,放在了警局天台的上方,旁边是一支雪糕还有一杯京华啤酒。烟气冉冉地升起,与夕阳的余晖交汇,滑向了一个遥远的方向。
黄队长拍了拍杨帆的肩膀,拿着一听啤酒走了过来,叼着一根烟,看上去好像苍老了不少。
“找到他的家人了吗?”杨帆问道。
黄队长摇摇头,“他..在孤儿院长大,孤儿院的记录上也没有关于他生身父母的记载,根据院里面的老嬷嬷回忆,她们是在一个下雨的夜晚捡到他的。”
“所以..他唯一的亲人就是我们了...”
黄队长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拉开啤酒的拉环,气体“兹”一声地窜出,大喝了一口,“他才二十多岁,还有很多的美好等着他去体现,也许过多几年,他会遇上一个值得一生相伴的女人,生两个孩子,每日为了孩子操劳,天天像我这样埋怨着工作的疲累,回到家只要看见她们的笑容,我就觉得,我这辈子真的值得了!”
“但是他妈的,那个混蛋就这么杀了他!”黄队长眼中闪动着晶莹,“小杰没有家人,所以他把我们看的很重,当林涵出事,当你出事,他像疯了一样到处去寻找线索,在林涵失踪的那一天,他整整二十四个小时没有合眼...”
“就这么没了...”
“队长,你知道吗..”杨帆从天台看着茫茫的m市,车水马龙依旧没有停歇,人来人往,母亲牵着孩子的手缓缓地走过,“有一次我问他,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吃雪糕。”
“他说,因为那是他第一天进入警队,我请他吃的。”
泪水滴落,杨帆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任由辛辣的烟气在肺里面横冲直撞。
“追悼的事情办好了,在中心陵园。”黄队长说道,“就让我们送他最后一程吧。”
清晨,中心陵园大门紧闭,工作人员在耐心地解释,并且指了指张贴了两天的通告,对今天想来拜祭的市民表示抱歉。
一些市民在抱怨,对着工作人员骂骂嚷嚷,无奈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