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伯姑舅嫌弃周大柱夫妻不干人事,也怕得罪侯府,哪里敢沾手这对姐弟。
无处可去的姐弟俩睡进了村尾那间四处漏风的破屋子,住的勉qiáng有着落了,吃的却成了老大难。
以前,因为周大柱手里有钱,家里日子过得好,周招娣和周小宝傲气,颇有点瞧不起村里人,人缘一般般,现在更没人愿意搭理他们。
姐弟俩厚着脸皮也要不到一口吃的,只能含着泪去山上挖野菜。周小宝还分不清情况耍少爷脾气嫌难吃打翻了罐子。
从前,周招娣让着他,现在?凭什么!
要不是他乱发脾气打盼娣,盼娣怎么会壮着胆子去衙门告状,盼娣不告状,他们就能继续过好日子,这么想着,怒火中烧的周招娣一巴掌扇过去。
周小宝被打懵了,回过神来张牙舞爪扑过去:“你打我,你竟敢打我!”在周小宝心里根深蒂固地刻着姐姐们都该无条件让着他这一想法。
一丝不察,周招娣被他抓住了头发,痛地惨叫,当下也不再顾忌,姐弟俩打成一团。
一个年岁大,一个打架彪,打得难舍难分,一时不分上下,最后还是周招娣占了上风。多年来被偏心的不甘以及对未来的茫然统统爆发出来,周招娣气喘吁吁地坐在周小宝是身上,边掐边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为了你,爹怎么会想扔女儿,娘又怎么会想到换孩子,都是你害的,你害了我们全家!要是你不整天欺负盼娣,盼娣怎么会忍不下去,都是你,都是你!”浑然忘了自己也没少欺负人。
说着说着,她自己大哭起来。
周小宝也跟着嚎啕大哭:“大姐,大姐,我想爹娘,我想吃烧jī。”
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姐弟俩抱头痛哭。
两人就这这么一会儿互相指责互殴又和好,再吵,再打,再和好磕磕绊绊过起日子来,短短一个月,尝尽了从前想都想不到的辛酸苦楚。
眼看着冬天要来了,瑟瑟发抖的周招娣满面愁苦,过冬的食物衣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一想就要掉眼泪。
“招娣,盼娣回来了。”村长家的大孙女桃花看见周招娣,故意打招呼。以前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周招娣眼睛放在头顶上,感情用的都是脏钱。
周招娣脸sè发僵。
“不对,现在不能叫盼娣了,人家可是侯府千金,是萧姑娘来了,听说侯夫人带了不少东西来,要谢谢大家伙这些年对萧姑娘的照顾,”桃花道,“侯夫人和萧姑娘就在村头那棵榕树下,你们要不要去看看,好歹你们当过这么多年姐妹,没准萧姑娘会送你们一些好东西。”
“二姐来了,我要找二姐。”挂着鼻涕的周小宝激动跑向村口。
桃花一愣,表情变得一言难尽,又见周招娣犹豫挣扎了下,竟然也抬脚往村头走。
桃花:“”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爹娘厚颜无耻,儿女也不要脸。
周招娣心里也没底,一边觉得盼娣怎么可能对他们有好脸sè,可想起盼娣软踏踏的性子,再想想即将到来的冬天,忍不住往好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