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思量着。
三春往前进几步,娇弱的唤了声:“皇上。”
一直未能正式侍寝,对这个佳人,雍正虽然不乱女色,也还是有些心痒,终于点了头:“好吧。”
贵妃省亲,就差十里红毡铺地了,总之是非常隆重,只准备工夫,就足足两日。
那一日神武门大开,皇后出巡为整副凤仪,贵妃出巡,只酌减了些许,所以看上去浩浩荡荡。
待三春的凤辇到了舒家,以舒兰亭为首的舒家男女,悉数跪在府门口,三春打凤辇上下来,众人就高呼:“拜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三春一眼望见人群中的十九姑和荼蘼,那两个姑娘也在偷偷的看她,眼角眉梢都是欢喜。
自己失去了父母家人,舒家失去了女儿,与舒家的渊源,三春宁愿相信是上天安排,碍于尊卑等级,她没有搀扶舒兰亭,只道:“大家都起来吧。”
众人谢恩,起身,也不敢上前,闪至一旁,太监宫女簇拥着三春,大内侍卫两厢护佑,进了舒家。
既是女儿还家,所以没有在前面的敞厅落座,而是到了内宅,有一间凤仪亭,这是舒兰亭叫了几十个工匠起早贪黑的赶工专门为三春省亲所用。
三春落座,面前是一道珠帘,稀稀疏疏的珠子完全用的上等名贵珍珠,里外一切都能看清,根本不能遮挡什么,只是一种礼仪。
三春心中有事,不想耽搁时间,遂简单见过舒家各位女眷,然后屏退了旁人,借口想和老父亲说几句话,连成云天都没留下,独独她和舒兰亭两个。
房内一静,三春先道:“山东巡抚张永官利用职务之便擅自挪用河工上的银两,已经有人弹劾他了,皇上很生气,我担心此事会牵涉到静香的夫家,爹听说过此事?”
舒兰亭道:“臣听说了,不过娘娘放心,这事非但没有牵涉到沈家,其实上疏朝廷的,就是沈公子。”
三春容色一凝:“啊!”
舒兰亭面色有些得意:“静香嫁了个好男人,沈公子非常能干,又清廉,只因他品秩低,遂托其父沈大人给皇上递了道折子,皇上应该知道这个。”
三春手扶心口:“这我就放心了。”
舒兰亭垂头:“静香能嫁个好男人,还不是托娘娘的福。”
三春摇头:“我是为她操心着急过,不过她能嫁个好男人,却是爹的功劳,那女婿可是爹自己找的。”
舒兰亭微微一笑。
三春神色突然凝重:“我今日还家,其实还有另外一事。”
舒兰亭道:“娘娘有何事?”
三春叹口气:“爹不知,我初到京城之时,差点饿死,遇到一个叫李忠的恩公,是他收留了我,并许我一日三餐温饱,还处处呵护我,后来,爹应该也听说了,李忠进宫行刺皇上,给皇上治罪,砍了脑袋不说,还将他的尸首悬挂在城门上示众,对此,我深感愧疚。”
听说是听说了此事,却不想她与李忠有牵扯,舒兰亭很是吃惊:“娘娘的身世过去,臣不想多问,可是同李忠的事,切莫叫任何人知道,否则……”
省略的话,三春明白,道:“此事没谁知道。”
舒兰亭微微松口气:“这就好。”
三春却道:“可李忠有遗下的妻和子,她们mǔ_zǐ躲在一处寺院藏身,我非常惦念,所以想去探望。”
她说的轻描淡写,舒兰亭听得心惊肉跳,骇然变了脸色:“娘娘不可!”
三春神色肃然:“我必须得去。”
舒兰亭不知该说什么,只呆呆的站着。
三春道:“爹你不必害怕,我自有主张。”
舒兰亭轻叹:“娘娘聪慧,臣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这事太严重,一旦出现纰漏,何止娘娘一人,整个舒家……我不想家人再因我而遭受磨难,婉柔她娘已经死在宁古塔,我深感对不住她,而婉柔,若没有那件事,她也不会遭遇不测。”
三春听他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感伤,想了想,道:“将心比心,我理解爹,若爹害怕,我就等回到宫中再想法子。”
舒兰亭摇头:“回到宫中如何还能有法子。”
三春站起:“实在没法子,那就不见了。”
声音很低,满满的失望。
舒兰亭长出口气,见三春撩开帘子走了出来,他拦下道:“娘娘即刻就动身,这里的事,交给臣来料理。”
三春有些欣喜,也有些犹豫:“爹既然害怕,还是算了。”
舒兰亭摇头:“臣不是害怕,而是不想娘娘和舒家人再出事,咱们,活过来都不容易。”
这倒是事实,三春红了眼眶:“爹!”
舒兰亭一笑:“你既然叫我爹,哪有爹不为女儿打算的,所以我才不想你冒险,可是那李忠有恩于你,常言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咱们不能忘记人家,所以你赶紧去看李家mǔ_zǐ吧。”
于是两个人细细商量了对策,觉着万无一失,就让舒兰亭找来十九姑和荼蘼,三春就换上荼蘼的服侍,又让荼蘼换上她那套贵妃服饰在凤仪亭迷惑众人,然后舒兰亭出去对宫里的人说:“贵妃娘娘有些困倦,小睡片刻,吩咐下了,任何人不能进去打扰。”
后宫之中,除了皇后,位分最高的就是舒贵妃,更何况舒贵妃圣眷优渥,听是贵妃的命令,众人就尽量站得远些侍立,却不敢发出细小的一点点动静。
门吱呀一声开了,三春和十九姑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