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已经高喝:“不准胡说!”
静香抹了把泪:“娘娘该知道,爹他是个好人,有些说了也无妨。”
三春摇头:“果亲王亦是好人,我要做的事,他肯答应吗?爹是忠臣,也是慈父,你何必让爹夹在中间为难呢。”
静香语塞。
舒兰亭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问:“到底怎么回事?”
静香不敢言语。
三春故作轻松一笑:“还能有什么事,爹也知道,后宫女人多,互相倾轧,甚是血腥,听说三阿哥的事,其中就有某些嫔妃在皇上跟前添油加醋,从而引得皇上大怒,以至于竟斩断了父子亲情,那些嫔妃,一是气齐妃曾经得势,二的怕自己生的儿子对手多,就像当初皇上和八爷,所以我常跟静香说,做个嫔妃远不如做个平常人家的女人好,至少可以天天看见丈夫呢,而后宫的女人,多少人至死都未曾见过皇上一面。”
说到这里她站起,扶起静香,凝目对视,幽幽吟咏起:“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再一叹:“所以我不想静香留在宫中。”
舒兰亭见她神色凄清,宽慰道:“皇上待娘娘,还是恩宠有加的。”
三春点头:“恩宠是有,寂寞也在,皇上勤政,案牍劳形,我即使得宠也不能天天见到皇上,我是不能做其他想法了,静香还有机会,所以麻烦爹在外面给她找个好人家。”
舒兰亭垂头:“臣,谨遵娘娘之命。”
静香却坚持:“奴婢不走,奴婢不离开娘娘。”
舒兰亭劝她:“娘娘一番好心,你该领受方是。”
静香着急道:“爹你不懂,娘娘是想……”
三春突然怒了:“连本宫的话你都可以不听了!”
静香唬了一跳,咬着嘴唇不敢再说什么,她心里十分清楚,三春要准备对雍正下手了,为了保她一命,这才准备将她嫁出。
三春也晓得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怕夜长梦多,转而向舒兰亭:“爹爹切莫耽搁,此事宜早不宜迟。”
舒兰亭连声应着,之后就告退离去。
长春宫殿宇深广,其他宫人又都屏退在外,静香为三春重添了杯茶回来,见三春正坐在临窗大炕上愣神,静香将茶奉上,带着些许情绪道:“娘娘支开奴婢,为了什么奴婢知道,那么娘娘准备何时动手呢?”
三春端起茶杯轻轻呷了口,莞尔一笑:“听说皇上就要出巡关外了,关外天地广阔,想逃命也容易。”
如此,静香就明白,她是准备在雍正出巡的时候下手,想想也对,出门在外,远比束缚在宫中容易下手也容易脱身,想起十九姑的那封信,问:“要不要将娘娘随皇上出巡的事知会给十九姑的师父呢,有他保护娘娘,无论成事还是脱身,都容易多。”
三春忽然想起了与神鞭张相识的那一幕,也就想起允礼来,那一次也是她同允礼初识,那一次她发现,这世上还有如此风雅清静之人,允礼的一举一动,在那一刻即烙印在她心里,时至今日,挥之不去。
见静香等着她开口呢,她淡淡笑:“神鞭张何等人物,他定会听闻到我会随皇上出巡,他也定会一路跟踪而去,所以,不必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