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看向仍旧静默而立的三春:“贵人请回吧,方才皇上的口谕,贵人就当没听见,明天自然会有内务府的人往储秀宫宣旨。”
三春朝雍正施礼:“妾身告退。”
历来嫔妃侍寝之后,都不能留宿养心殿,仍旧是那顶小轿,哪宫的抬回哪宫去。
苏培盛送三春出殿门,见廊上有敬事房的太监刘百富正候着,他就道:“可记下了?”
刘百富怔愣:“没,没呢,这匆匆进匆匆出,这,这……”
怎么看三春都不像侍寝过的。
苏培盛使拂尘一指他:“匆匆进匆匆出又怎么了,记下吧,就现在这时辰。”
刘百富忙点头哈腰:“嗻。”
他们的交谈,三春听入耳朵,故作平静,待出了养心殿,自然有轿子送她回储秀宫,静香正于廊上翘首期盼,见她回,忙迎上,待养心殿的太监宫女退出,她意味深长的看着三春:“小姐一切还好吧。”
三春停了脚步,见庭中无其他人,便道:“你多想了,刚刚在养心殿,什么都没发生。”
静香失声惊呼:“小姐!”
三春道:“我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好像皇上身子不济。”
静香问:“皇上病了?”
三春缓缓摇头:“不确定呢,大概与服食丹药有关,我本没侍寝,可皇上却晋了我的位分,这又说明什么呢?”
静香迷茫:“奴婢不知道。”
三春思索下,猜测着:“大概皇上的病非一日两日了,他根本无法近女色,晋我位分,是为了迷惑人。”
静香恍然大悟状:“小姐的意思,皇上是怕人知道他身子不济?”
三春没吭声,陷入无边沉思,假如雍正真的身体欠安,自己动手,便容易多了。
没侍寝的事,仅苏培盛几个皇帝近身内侍知道,或者说,了解内幕的唯独苏培盛一个,旁人都是云里雾里的,雍正久服丹药,意图长生不老,想他正直盛年,那些物事到能不能长生不老不得而知,但他却因服食丹药而精神百倍,所以更加笃信此物的神奇,今晚之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传了太医,号脉,无异常,各位放心,雍正亦放心。
次日一早,圣旨下,晓谕六宫,三春由贵人晋为嫔,实实在在成了储秀宫的主位。
阖宫再次震惊,想她入宫仅仅一日不到,就坐到嫔位,这让那些苦熬到鬓发斑白的后宫女人情何以堪,即便是其他嫔妃也有微词,就在给皇后乌拉那拉氏请安的时候,众嫔妃七嘴八舌,觉着皇上此举实在有违祖宗规矩。
乌拉那拉氏坐在宝座上看了眼下面的众嫔妃,冷冷道:“你们想讲规矩,去皇上跟前讲。”
众嫔妃你看我、我看你,皆沉默。
乌拉那拉氏再道:“别只顾着看人家的风光,也看看人家是怎么服侍皇上的,成日的在本宫眼前唠叨有何用呢。”
众嫔妃纷纷垂首:“臣妾等谨遵皇后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