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一怔,晓得她是误会了,懂侍寝,莫不如说自己失身了呢,忙解释:“我的意思,服侍皇上而已。”
绣隽道:“服侍皇上,非同小可,贵人还是好好听着吧。”
于是,她又详细的讲了起来,比如侍寝当夜,虽是睡觉,平时该卸妆,那晚却要上妆,不单单是取悦皇上,也是显得庄重。
又比如,穿戴齐整之后往养心殿皇帝的住处,在偏殿脱尽衣裳,由太监为其披一件大氅,背去皇帝的寝殿。
这些宫闱秘事,即使是道听途说,三春也听闻了些,她彼时还小,听着只觉新奇,而今却想,本是夫妻情事,该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才好,在宫中却弄得跟面圣似的,还有何情趣而言呢,所以,怪不得吕家还未破败的时候,大夫人一心想让两个女儿入宫,父亲却非常不乐意,现在想来,天家之人吃穿用度无一不好,但不见平常夫妻的融洽,彼此见过分的客气,没有一点点人情味。
绣隽继续讲着,到最隐秘处,比如侍寝时不能大呼小叫,所谓的大呼小叫,即是痛或者兴奋,她依然如同授课先生,讲的那么认真,脸上毫无羞怯之状。
男女欢爱,绣隽描述的如此细致,未尝人事的三春臊得越听头越低,连脖子根都红透了,突然想起了那一晚允礼至试馆,将其压在身下的事,这一刻她心中娇羞尽扫,惟余淡淡的忧伤,不知此时此刻,允礼在想些什么?那颗心到底是死了?还是正伤着?
见她有些恍惚,绣隽道:“小主儿还是用心听吧,说不定今晚即侍寝呢。”
今晚!机会这么快!
三春攥着帕子的手用了下劲,假如今晚自己不能成功,却给雍正占了身子,是该等待下个机会?还是自我了断呢?
心思早飘远,再听绣隽讲述,面不红心不狂跳,非常平静。
功课做完,绣隽告退,本以为即这样了,谁知绣隽说,这只是匆匆给她补了一刻,为的是怕雍正今晚宣她侍寝,更多的事,容以后慢慢教授。
三春心里冷笑,假如今晚可以侍寝,那就没有以后了。
绣隽出,静香进,三春推说想歇一歇,屏退其他人,单单留下静香,待听得殿门关上,她道:“你听我说,或许今晚就会侍寝,待我去了养心殿,你就想法子出宫。”
静香骇然:“今晚?”
三春强调:“或许是今晚。”
静香摇头:“我陪小姐去。”
三春正色:“陪我去送死么!”
静香含泪:“奴婢也不能让小姐一个人去送死,再说,这皇宫大内,重重宫门,奴婢怎么能出得去。”
三春道:“我当然早替你相好了,原本以为十九姑会随着咱们一同进宫呢,以她的功夫,带走你和荼蘼虽然费点事,也还是能够出去,而今她不在,只能靠你自己。”
静香惊:“奴婢又不会功夫。”
三春解释:“不用会功夫,只需一套太监服饰,然后我教你如何开锁。”
静香讶然:“那是宫门,不是百姓人家的大门,开了锁也有侍卫守着。”
三春道:“我说的不是宫门,而是车门。”